這種事找他自己的哥哥姐姐總有種微妙的感覺,跟有點江湖氣的干姐姐反而更好開口。
李紅瓊大風(fēng)大浪見得多,倒沒當(dāng)回事:“可以刪啊。但是越禁言越會反彈,你也明白的?!?/p>
“那怎么辦?”戚同舟覺得她根本不急,“發(fā)律師函管用嗎?”
“你是要替何家駿發(fā)還是替霍念生發(fā)?”她隔著電話笑了一聲。
“我替……”
“這下面不是還沒提到小陳嘛,你也替他發(fā)不了呀。你可以先叫律師把律師函準(zhǔn)備好?!?/p>
“等他們侵權(quán)再發(fā)和亡羊補牢有什么區(qū)別?”他哭笑不得,“沒有辦法提前解決嗎?”
“如果你問我的公關(guān)經(jīng)驗,有一件壞事出來,用其他壞事的熱度掩蓋就好了。”李紅瓊輕描淡寫,“網(wǎng)民么,都是屬金魚的,有更熱鬧的事他們當(dāng)然就不會關(guān)心先前的了?!?/p>
對話就到這里結(jié)束了,戚同舟并沒得到安慰,轉(zhuǎn)轉(zhuǎn)反側(cè),攤了半夜的煎餅才睡著。
翌日一切風(fēng)平浪靜。
不知是不是李紅瓊的功勞,那個帖子還是刪了。
這并沒能讓戚同舟完全放下心。李紅瓊是對的,吃瓜意猶未盡的好事者很快又開貼問昨天的熱貼哪去了,管理憑什么隨意刪除。循環(huán)往復(fù),沒完沒了。
他像熱鍋上的螞蟻,陳文港反而不急。
他跟林伯要了幾個紙箱,在臥室打包東西。
鄭寶秋坐在他床上,噘著嘴看他走來走去,發(fā)出夸張的唉聲嘆氣。
陳文港失笑:“你要么就幫我打包,要么干脆出去玩,這么袖手旁觀不無聊嗎?”
鄭寶秋抱著胸:“我本來就不樂意你搬出去,還能指望我高抬貴手幫忙?”
陳文港摸摸她的發(fā)頂:“抱歉,我本來也沒想這么快?!?/p>
但畢竟被鄭秉義撞見他和霍念生在門口親熱。
實際上陳文港從沒避諱過,他預(yù)料過可能會有這樣被撞見的場面。但他愛霍念生,他不想偷偷摸摸。只是鄭秉義五十多歲的人了,在他的眼里,這種行為實在有過于輕浮之嫌。
玩玩是可以的,但不要讓人看見,更不要在大街上丟人現(xiàn)眼。陳文港和鄭玉成以前被小人貼照片那次,分明就已表過態(tài),以后會行事謹(jǐn)慎。所以怎么還要再犯?
一塊石頭上絆兩次,這是一點也沒長進。
鄭秉義表面上沒說什么難聽話,陳文港路過書房,聽見他私下跟林伯說,對自己很失望。
鄭寶秋拖拖拉拉站起來,拖了個箱子到腳邊,螞蟻搬家似的,一小件一件往里扔?xùn)|西。
“這件還要不要?”
“都行?!?/p>
“這件呢?”
“那件給我吧?!?/p>
她找到一本相冊,翻開:“哎,說真的,你在我家這些年住得開心嗎?”
陳文港覺得她的口氣很滄桑:“我當(dāng)然開心?!?/p>
鄭寶秋翻了一頁:“前幾天過中秋節(jié),今年你不在,二姑媽還追著問你去哪了——你記得她吧,特別喜歡攀比,她一晚上都在吹噓小杰成績多好,年年都想把你比下去。還有五叔的兒子,說你是逃避干活才躲出去的。我突然發(fā)現(xiàn),可能你真的在外面自己生活比較自在。”
陳文港其實不是很在意那些:“過陣子請你來給我暖房,慶祝喬遷之喜?!?/p>
她促狹地問:“是在你家暖還是在霍念生家暖?”
陳文港很坦然:“都可以,看你喜歡。”
她決定趁他走之前問清楚:“你到底喜歡他什么?”
陳文港說:“大概因為他先喜歡我的,至于為什么,你要問你表哥?!?/p>
到底生活了十多年,光衣服就占了一個衣帽間,五六個箱子遠(yuǎn)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