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來了才得知惡奴欺主的事,差點(diǎn)氣哭。這兒又不比侯府,她定然更謹(jǐn)慎。
但落在這幾個(gè)丫鬟眼里,那就是素夏占著姑娘,生怕被她們搶了好處。
她越寸步不離,四人就越眼紅。
姑娘早先回來時(shí),她們就聽說過。
成了個(gè)啞巴,心智似乎也不好。
哄這樣一個(gè)主子的賞賜,想來再簡單不過。
迎荷雖不喜歡素夏,但她想的卻多了一些。
素夏一直在姑娘身邊伺候。她們沒機(jī)會接近姑娘,討好她卻是可行的。
若能搭上素夏,也不愁沒好處。
那個(gè)巧兒不就是,大多時(shí)候都在照看兔子,還能跟在姑娘身邊做事。
必然是那素夏提帶的。
正想著,忽聽到柳兒指著一處,驚訝道:“哎,是兔子?!?/p>
宋初渺的兔子是個(gè)喜歡曬太陽的。
曬舒服了,還會癱成一張兔餅。
巧兒見這會日頭正好,便提了兔籠放在院中修整過的草坪上。
正好還要辦點(diǎn)事,巧兒就離開了一下。
兔子在籠子里睡得正香,也不必?fù)?dān)心會亂跑。
柳兒等人認(rèn)出是姑娘的兔子,都圍了過來瞧。
兔子趴著舒服地動動耳朵,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圍看了。
“就這只兔子啊,還真挺好看。”翠雪說道。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近看這兔子。
一想到她們做事苦累,而一只兔子卻能睡得如此舒服,心里就生出不痛快來。
一人想了想,問道:“你們說,巧兒要是把姑娘的兔子養(yǎng)丟養(yǎng)死了,會怎么樣?”
幾人看了她一眼,各有心思。
柳兒也念頭一動,但立馬按下了,招呼三人湊近,壓低聲語氣陰陰涼涼地問:“你們還記不記得春燕和香梅?。俊?/p>
翠雪一下打了個(gè)哆嗦。
那兩人的事,誰不知啊。
之前來伺候姑娘的,卻背地里欺負(fù)姑娘不給吃穿。
最后罰去后院,第二天就自己吊死了。
想起這,幾人心里驟然生起寒意來。
她們沒親眼見著,可那事私底下卻越傳越邪乎。
有說死相可怖的,有說半夜有詭異聲響的。
柳兒掃一眼三人臉色,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知不知道她們怎么死的?就是因?yàn)槠圬?fù)了姑娘,被索命的。”
翠雪等人遲疑了,心想欺負(fù)姑娘的兔子,是不是也算欺負(fù)姑娘?
“還有,你們想姑娘當(dāng)初都死了,下了葬,如今怎么又回來了?”
“該不會是鬼吧?”
柳兒故意壓著嗓子,把兩個(gè)丫鬟嚇得轉(zhuǎn)身就跑。
迎荷也臉色發(fā)白,但沒跑。見柳兒作弄完人笑得開心,不滿道:“你嚇?biāo)齻冏鍪裁???/p>
柳兒蹲下身,隔著籠子去揪兔子毛。
這兔子的皮毛太順亮好看了,她以前從未見過,一眼就喜歡,想取一些回去打在荷包上。
但這是她想出的主意,萬一她們見了也學(xué)她的做,多討厭。
而且揪多了還會被看出來。她才不像她們那樣傻,這種時(shí)候去弄死兔子。
兔子被拔了撮毛,醒了,發(fā)現(xiàn)有人在薅它毛,可憐兮兮往角落里躲。
柳兒取差不多了,便停下將兔毛收好。
迎荷才明白過來,見柳兒看向她,皺眉道:“我才不要?!?/p>
等柳兒走了,迎荷念頭一轉(zhuǎn),決定告狀。
她本就生了討好素夏的心思。
萬一姑娘的性子比葉氏還軟還好拿捏,若有機(jī)會成了姑娘身邊的大丫鬟,今后日子也能過得很好。
柳兒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被迎荷背后捅了刀子。
而迎荷那點(diǎn)小心思,以為藏好了,卻是瞞不過出自定安侯府的素夏。
在宋府這幾日,素夏也漸漸明白,宋府上下的管治興許出了些問題。
依她看,宋府這些下人里,就挑不出能用的人。
不是慣于糊弄,就是行事懶散,還有手腳不干凈,品行不端的。
她和巧兒看著挑下了四人,卻沒想才幾天竟也不安生了。
素夏得知后心里生著氣,打算服侍姑娘喝完藥,就去命她們過來,想法子好好管教下她們。
在姑娘面前,素夏雖有遮掩,可還是被宋初渺看出來不對。
她問她怎么了。
素夏知道姑娘有時(shí)心思敏銳得很,可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看出來。
她本不想拿這種事情煩擾姑娘。
宋初渺聽后,只點(diǎn)點(diǎn)頭,但面上瞧不出什么。
她在想那春燕和香梅。
那時(shí)候她剛被救回來,心思閉鎖,神智時(shí)而恍惚,也就沒有心力再去多想些什么。
現(xiàn)在回想,她無暇去生氣,只覺得奇怪。
為何會如此呢?
以前不是這樣的。
娘持家有方,眾人信服。
以前的將軍府,斷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宋初渺想起娘親了。
她的娘親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永遠(yuǎn)掛著煦暖的笑,抱她親她,氣息如一汪溫柔的山泉。
家中亂了,若是娘親在的話,她會如何?
宋初渺蹙了下眉頭,似乎在努力想著什么。
素夏還以為姑娘有哪兒不舒服,卻見她眉眼很快又舒展開來,執(zhí)筆寫下——
帶她們過來,我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