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輕蔑一嗤,“不過跳梁小丑?!?/p>
……
倒在廊下的婆子幽幽轉(zhuǎn)醒,就見玉羅夫人不見了,房中立著一個杏黃羅裙的高挑女子,戴帷帽,身姿清瘦,一看背影就知是個美人。
“你是何人,怎么擅自入了我家?”婆子連忙上去。
女子聞言并不動,聲音冷淡清脆,問道:“那位連小姐,之前歇在這?”
女子一開口,有股氣勢凌人的調(diào)子,問起連小姐,更是有一種難以掩飾的酸恨,婆子暗暗心驚,不由得答了是。
隨后女子沒再問什么,徑自朝里走去,掀開床幔,看見一雙擺在枕畔的繡芙蓉紅鞋,微微怔住。
隨即她僵著伸手,取過兩只繡鞋,在手心摩挲幾下。
婆子不知她用意,想出去又無法邁開腳,戰(zhàn)戰(zhàn)兢兢立在一側(cè),忽聽女子問道:“她還落了什么東西?”
“其他東西連小姐都帶走了,只剩下這一雙繡鞋,臨走前來不及扔,就棄在這里了?!?/p>
話音落地,房中氣溫驟然一冷,就見女子將繡鞋棄擲在地,拂袖離去。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淮北,客棧廂房中氣氛冷凝。
韋宗嵐站著床沿,劫走阿福的人是他。
從善德寺回來,韋宗嵐身上的傷就沒好,韋氏死后,他更是偷了韋氏的尸體,焚尸化骨背在肩上,千里迢迢尋到淮北,來找阿福報仇。
當(dāng)下窺見韋宗嵐眼中的殺意,阿福驚慌中將枕頭往他臉上一扔,趁他不注意,飛快跑到門口,正想逃出去,頸子被一只大手捏住。
韋宗嵐將她狠狠拽回,按在地上,卻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珠,柔聲道:“我現(xiàn)在不殺你?!?/p>
他安撫的聲音很輕,透著一股虛弱,還想再說什么,從他身上落下血珠,滴在阿福臉上,按住她的大手一松,直直倒下,連人帶劍摔在她身上。
變故突來,阿福來不及多想,將韋宗嵐推開,拿起細軟跑出客棧,尋了一處蔭蔽的地方歇腳。
直到天亮,阿福沒敢闔眼,衣服上沾滿了韋宗嵐的血跡,上回他與覺明鏖戰(zhàn)一場,受了大傷,還沒將養(yǎng),一路奔波來尋她復(fù)仇,病情如何不加重,剛才也是支撐不住才暈倒。
要沒人發(fā)現(xiàn),說不定他流光了血,無聲無息死在客棧。
阿福寧愿是這樣,盼著他死在客棧,別像韋氏一樣幽怨纏著她兩輩子。
出了這一岔子,阿福越發(fā)心驚膽戰(zhàn),加快行程回平陽府,直覺告訴她,父親回家了,馬車忽地動蕩了一下,阿福心頭發(fā)跳,隨即一柄劍破開簾子。
男人虛弱的聲音響在外面,“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