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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好嗎?哥哥?!?/p>
對上迎面直來的李澤昭,他臉上快速掠過一絲紅暈,隨即冷靜下來,但眼神卻躲閃著,不自然地問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李澤昭走近了兩步,“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超市買點食材?!?/p>
李澤昭突然的靠近令李斯安臉色變了變,對方身上溫?zé)?、未干的水汽,不由自主地使他往后退了一步,以此拉開距離。
“……都可以?!闭f完他便匆忙繞過李澤昭進了浴室。
他靠在門上,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長久地盯著浴室天花板上的燈,直到那白色的強光將他的眼睛灼痛,方才收回視線。
他怎么能做那種夢呢?
他緩緩蹲下,把眼鏡摘了下來。抓著頭發(fā),一只手緊緊地捏著眼鏡。
不該,永遠都不該做出那種夢。
可罪惡似乎已經(jīng)烙在了他的靈魂上,時時刻刻提醒他所犯下的不可饒恕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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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響起李澤昭清亮的聲音:“哥哥。”
過了片刻,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在門口停下。
“哥,我學(xué)會了做羅宋湯,晚上吃這個可以嗎?”李澤昭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對方的回應(yīng),“那我去超市了,你在家里等我好嗎?”
李斯安靠在門上,咬著唇,一句都未曾回復(fù)。
直到腳步聲遠去,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后,他才出來,望著空曠的客廳。
亂套了,一切又都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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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家商場的頂樓,李斯安坐在露天的酒館里,手邊已經(jīng)放了好幾個空的威士忌杯。
夜晚的天空群星璀璨,他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里,吹著夜風(fēng),瞇眼瞧著下面過往的車輛和城市的萬家燈火。
這當兒起了一陣小風(fēng),將他的頭發(fā)吹亂了。他呷了一口酒,又禮貌地拒絕了一位女孩子的請求。不厭其煩地拒絕。他在想,這種事情到底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李斯安支著下巴,有種少有的慵懶。醉意襲來,他閉上眼,腦海中卻浮現(xiàn)兩段身影。
一個清瘦,一個健碩。寬闊的肩膀,勻稱的肌肉,赤條條,交纏不休,都是些淫亂的場面。
他猛地睜眼,酒醒了一半。
這時手機響了。
“喂?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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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客廳里,僅有外面的幾分月色傾瀉進來。
超市的白色購物袋丟在玄關(guān),一袋子食材散落在那兒,房間里空無一人。
李澤昭躺在李斯安的床上,將自己埋進哥哥柔軟的被子里。
他深吸了一口氣,蜷縮著身體,貪婪地抱著。
是哥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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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怎幺喝這么多啊?”段淮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李斯安的臉說,“醒醒?!?/p>
李斯安睜開眼,對著段淮笑了笑:“老段,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
段淮拍拍腦門,滿臉嫌棄地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子,皺著眉把他提溜起來,好不容易才扶著他上了車。
“往死里灌是吧?”段淮坐在駕駛座,臉色不太好,給李斯安喂水,“張嘴?!?/p>
李斯安喝了幾口,便推開了,頭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
“出什么事兒了?”
“……什么都沒有?!?/p>
段淮欲言又止,最終沒往下問,他想,李斯安的反常也許跟李澤昭回來有些關(guān)系。
李澤昭回來應(yīng)該有段日子了,就是這幾天李斯安才開始顯得心神不寧的。但這最終也只是他的猜測罷了。
段淮轉(zhuǎn)而俯身壓向副駕駛位置,驚動了李斯安。
“安全帶系好啊。”段淮本來垂著眼睛,向上看了一眼后與李斯安的視線對上。
“我,我自己來吧?!?/p>
“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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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后吹了風(fēng),李斯安似乎感到頭更暈了。
到了家門口以后段淮還沒按完密碼,門就開了。
李澤昭將李斯安從段淮手里接過去,小心地扶著他。
“哥哥,醒醒?!?/p>
“他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