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衫不整,一看就在這里窩了好幾天。
“你到底要干什么。”曲年一點也不想看見他,“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還不夠遠嗎?”曲聿遠慘笑道:“我好長時間都沒見到你了?!?/p>
“那你保持住,讓開,我要回家了?!?/p>
“回家?”曲聿遠長久沒得到充足睡眠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看著曲年糾正道:“不是家,哥哥,有我和媽媽的地方才是家,這里只是你住的地方。”
這句話不知道戳到了曲年哪根神經(jīng),他臉色瞬間變了,直接道:“滾?!?/p>
曲聿遠一臉怪異的笑道:“她對你說了什么,你都知道了是嗎?”
曲年忍了又忍,終于還是開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媽那天為什么突然喊我回去?”
“你不知道?她沒說啊?!鼻策h臉上的笑更怪異了,有種瘆人的悲戚,呢喃道:“那她還挺善良的哈哈哈?!?/p>
曲年皺著眉,看著對方神態(tài)迷亂又癲狂,像瘋子一樣。
李秀春當時為什么那么做曲年最初好奇過,后面就不了。因為什么呢,可能是工資卡,也有可能是曲聿遠身體哪里又不舒服了,太多的借口,曲年要是真的想弄明白,那到底要花多長時間?
曲聿遠現(xiàn)在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回去后李秀春看見了會不會又怪到他的頭上?
他想起那天劉秀春面目猙獰地囑托,要自己離曲聿遠遠一點,其實說的很對,是該遠一點,雖然他從來也沒想過離曲聿遠近一點。
不想再糾纏,那后面的原因曲年也就不想再探明了。
他一腳揣在了曲聿遠的身上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對方拉住了腳踝。
“哥!我給你買了房子!”
曲聿遠臉上有一絲不太明顯的欣喜,急切道:“我今天過來是帶你過去看房子的,以后你就住那邊,不需要再住在別人的家里了?!?/p>
“你給我買了房子?”曲年滿臉詫異,“你工資卡都在我這里你哪來的錢?”
曲聿遠笑道:“這個不重要哥,你要有房子了,開心嗎?”
他看著曲年臉上因為房子露出的驚訝、猶豫、心動,又因為是自己買的而露出的惡心的表情,笑的更開心了。
他知道,他哥心動了,那個滿眼都是錢的婊子心動了。
他太了解他哥了,皮囊里裝的不是骨頭全是貪欲,被金錢的刀刃輕輕一劃,里面的污穢就會爭先恐后地流出來,他哥一定會同意——
“我不要。”
曲聿遠臉上的笑僵住了。
曲年像是怕自己反悔一樣,迅速地重復了一遍:“我不要,你快滾!”
房子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曲年都愿意,但曲聿遠不行,他不想和他再有一絲的關系。
一張工資卡李秀春都能給他打成那樣,知道了房子還不瘋了。
何況曲聿遠能安什么好心。
曲年其實也挺奇怪的,他這個弟弟真的很會裝,裝的一副對自己很好的樣子,要是單為了做給李秀春看只在家里表現(xiàn)也就行了,可他在外面也表現(xiàn)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讓人直犯惡心。
他到底圖什么?滿足他的表演欲?
靈光一閃間,曲年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猶疑著開口道:“你不會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然后用我的身份證買房處理贓款吧?”
這種新聞曲年看了不少,現(xiàn)在終于派上用處了。
他越想越覺得合理,看著曲聿遠的眼神也變了樣,準備再硬氣一點把曲聿遠的工資卡也扔在他臉上的,但又舍不得。
曲聿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曲年估計一時半會應該是走不了了,索性不管他,直接下樓離開。
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了,心煩慮亂地回頭道:“你少干那些違法的事情知道嗎?你進去了我考公怎么辦?!?/p>
“你可是我的家屬?!?/p>
下樓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靠在門框上的人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又恢復了之前平和溫柔的樣子。
家屬?
曲聿遠忽然笑了出來,笑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彎著腰眼角都泛起了淚花,他伸手揩去,在嘴里反復念了幾遍。
他真的厭惡極了也愛極了這個詞。
但家屬可不僅僅只能是哥哥這個稱謂,還能是其他的。
例如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