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曲年兩只眼掛著黑眼圈,走了出來。
“小曲這么早就起來啦?!?/p>
奶奶靠在躺椅上織著毛線,用手抬了一下老花鏡。
曲年其實根本不是起得早,而是昨晚莫名的失眠了,所以八百年難得早起一次。
“小曲你過來看看合不合適。”
老人舉起手里的半成品對頭發(fā)還亂糟糟的男孩說:“來呀。”
曲年翹著幾根雞毛,看老人把手中的東西圍到自己的脖子上,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才道:“這是什么?”
“圍巾呀?!?/p>
老人比劃了一下發(fā)現(xiàn)并不短后就又收了回來,抬頭笑道:“白色可以嗎?你皮膚白什么顏色都好看。”
“給我?”曲年腦子還在迷糊。
“對呀,”老人戴上眼鏡繼續(xù)織,說:“小州生日要到了,他不怎么過,我就給他織了條圍巾,正好買的線多,這又不費事,就又給你織了條?!?/p>
“沈州生日要到了?”
“對呀,后天就是他生日了,這次他挑這個時候回來我還以為今年在我這里過呢,沒想到還是要出差?!崩先肃凉值?。
“他不怎么過的意思是——”曲年有些遲疑。
昨天晚上聽老人聊了一些關(guān)于沈州小時候的事情,他對沈州的濾鏡已經(jīng)是那種被家族逼迫的大少爺了,現(xiàn)在又聽見了這種話,曲年下意識以為沈州不喜歡過生日是因為家里人的原因,或者又隱含著另外什么不為人知的秘辛。
“哈哈,你想哪里去了?!?/p>
老人看見曲年一臉糾結(jié)的模樣樂不可支,解釋道:“僅僅是他不怎么想過罷了,每年過生日他都一臉不咸不淡的表情,加上他不太喜歡熱鬧,后面就很少給他過了?!?/p>
“沒什么其他的原因?!?/p>
曲年點了點頭。
“哎,就是今年他出差,生日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嘍,的確有些可憐?!?/p>
曲年聽著聽著,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他看著老人興致勃勃的樣子警惕地往后后退了一步。
“哎,小曲你不是打算明天回去嗎?”
曲年不太適應(yīng)這里,昨晚吃飯的時候就告訴老人他打算后天回去。
“那你幫奶奶買個蛋糕好嗎?小州自己肯定不會買。”
開玩笑,他怎么可能給沈州過生日,哪有給債主過生日的,被資本壓的還真準備當一輩子奴隸了???
“喏,這是給的錢,奶奶不會讓你自己花錢的,剩下的就算是幫奶奶忙的報酬怎么樣?”
曲年看著那一疊紅票,剛才還不屑一顧的臉忽然變得生動起來,手有點不受控制地朝那疊誘惑伸了過去,又掙扎著收了回來。
“拿著吧?!崩先顺驕是昴屈c猶豫,把錢直接塞到他口袋里眨眼道:“那就謝謝小曲了?!?/p>
“圍巾等我織好了明天再帶回去好不好?”
“好?!?/p>
敵人狡猾地換了個話題,虛晃一槍,曲年正好掉坑里了。
回到房里曲年把錢翻來覆去數(shù)了半天,原本還苦著的臉開始放晴,嘿嘿了幾聲就心安理得地把錢揣進了自己的兜里。
沈州又不知道她奶奶給了錢,那他私吞了也沒人知道。
哎呀,總算鉆了點資本主義的空子了。
這么想著第二天他動身離開的時候心情都開朗了不少,回去的車都是他自己打的。
開心地往里走的時候遇見了樓上剛好出來遛狗的陳大爺,他看見曲年后喲了聲然后道:“小曲你還真的出去了啊,這幾天你家門口總蹲著個人,說是找你的,讓他打電話給你他就搖頭,怕不是個瘋子吧。”
“看著倒挺俊的?!?/p>
“等我?”曲年有點摸不到頭腦。
他沒什么仇人也沒什么朋友,到底是誰在門口蹲了他好幾天啊。
以防萬一,曲年還是警惕地在樓下找了根棍子防身。
他提著戒心,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樓,果然,陳大爺沒說錯,他家門口真的蹲了個人。
開始視線被欄桿擋住了,曲年還沒看清楚對方的臉,走過拐彎處沒有了遮擋物后,他才看清了,心一驚,隨后就是止不住的煩躁。
“你來干什么。”
靠在門上,原本一臉憔悴的人轉(zhuǎn)頭看見樓梯上的人忽然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活力,輕快道:“哥,你回來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