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陰沉臉?!?
是誰?是誰在說話?
入夢的宋懷玉以上帝視角窺見了一幕畫面,畫面里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娃娃坐在探出墻圍的茂密樹葉里,她長得粉雕玉琢,煞是可愛。
被她喚為陰沉臉的,是墻圍之下,身著黑衣的小小少年。
上帝視角的宋懷玉并看不清少年的模樣,僅能看清這少年有兩處都長了顆朱砂痣,一顆在臉頰上,一顆在頸側(cè)上方的位置,很是特別。
‘陰沉臉,你叫什么名字?’
女娃娃撥開那些遮擋視線的樹葉枝干,定睛一瞧這陰沉臉長得很是好看,小小年紀便語出驚人。
‘你長得可真好看,長大了本公主要娶你做正夫!’
話音在風中消散,那些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同時還吹起了女娃娃粉色的裙擺與小小少年的黑色衣擺。
‘霍,我姓霍?!?
“妻主?妻主?”
雞鳴初響,段思行推門走進宋懷玉的睡房,他借著屋外滲進的薄暮,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洗凈了身上的皴泥,亂糟糟的頭發(fā)也洗干凈了,被她放在身上乖順的垂著。
“嗯?”
宋懷玉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揉揉眼睛,看清來人,啞著嗓子問他:“怎么了?”
“咱們要出發(fā)去市集了,不然去晚了,就搶不到好位置了?!?
他離宋懷玉并不遠,如此一來,他能清晰聞見源自宋懷玉身上那股子若有若無的木香。
她擦了香粉了嗎?
段思行很是好奇,可轉(zhuǎn)念想想她怎么可能是那種愛干凈的人,于是散了腦海里可笑的想法。
宋懷玉一拍腦袋,暗道睡忘了。
原身與盛遠,段思行平日的銀兩都是早早去集市上賣自家院子里種出來的新鮮蔬菜得來的,前段時間她重病不起,日常的開銷都是盛遠每日挖菜,洗菜,然后背著竹簍去集市賣菜換來的辛苦錢。
“我馬上就起,等我會兒。”
宋懷玉匆匆起身,她按照原身的記憶,熟練地打水洗漱,從灶房里翻出保存干凈的潔齒木,將頂端磨得細軟成絲才塞進嘴里清潔起牙齒來。
這個朝代可沒有什么牙醫(yī),可得好好刷牙,別說,這潔齒木的味道還挺好聞的,帶著林木特有的清香。
潔齒木自然也是比不上現(xiàn)代的牙膏,細軟的木絲遇水發(fā)出細密的泡沫,宋懷玉刷了會兒,又用它刮了刮舌苔,最后多漱了幾次口才結(jié)束。
“今天挖點什么菜?”
宋懷玉挽起衣袖站在院子里種著的蔬菜前。
“都可以,我覺得還可以摘點桃子去賣,估計還能多賣點銀兩回來?!?
段思行提議道。
“行,那你去摘桃子,我去挖菜?!?
宋懷玉蹲在田里,伸手將一棵棵翠綠的清白從土里挖出來放在一旁,如此重復(fù)不知多少遍,她猛地起身,腦袋發(fā)暈,眼看要往旁邊摔去,好在忽然出現(xiàn)的盛遠及時扶住了她,這才避免了一場意外的發(fā)生。她低頭,視野里闖進盛遠那雙白凈的手,早晨的空氣里頭還帶著點晨露的濕冷,這雙手的骨節(jié)與指尖在涼風里潤上桃尖的粉,簡直是秀色可餐。
“阿遠在灶房里用昨日未吃完的雞湯下了些面,妻主吃些早膳再做活比較好?!?
盛遠的聲音溫潤,比起昨晚發(fā)生那件事時,他刻意抑制的沙啞來說,她更喜歡后者
宋懷玉現(xiàn)在一看到盛遠就不免想到昨晚她頭腦一熱做的‘荒唐’事,這事兒要是放在現(xiàn)代,她肯定會被當做流氓抓進警察局關(guān)幾天。
“行,麻煩你了阿遠?!?
沾滿泥土的手,宋懷玉壓根不敢碰上盛遠的衣服,她艱難地從他懷中離開,抬著臟兮兮的雙手鉆進灶房。
逃似的反應(yīng)讓盛遠和將兩人一切舉動看進眼里的段思行感到奇怪與懷疑,尤其段思行,昨晚盛遠回房后,坐在燭火邊上呆坐好久,耳朵紅紅的,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他也不說,就那么坐著。
“盛遠,你覺得...妻主會不會是因為那晚風寒高熱給腦子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