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jīng)到機(jī)場了。”

“好，我在家。”

他按開指紋鎖進(jìn)門，阿姨今天上午來打掃過，家里很干凈。

周父錄過這個房子門鎖的指紋，他在樓上聽到樓下的開門聲就下了樓。

上次見到周父好像還是外公去世的時候。

男人的長相沒怎么變，依然是記憶中儒雅卻冷淡的模樣。

“聊聊？”

早就該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了。

周父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手指了下一旁的長沙發(fā)。

“出國的工作做得怎么樣了？”

他垂眼，男人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還有一個多月了，你八月初就得走，提前把手續(xù)辦好?！?

“太早了?！彼麤]忍住答周父的話，本來想一直沉默等周父講完再回答的。

“有什么早的？”周父雙手交迭，常年在官場上打磨出的壓迫感隱約，“提前一年去適應(yīng)，或者用這一年的時間做你覺得需要做的事，但不是在國內(nèi)?！?

“總得把高中叁年讀完?！?

周父淡笑，“無妨，幾個重要考試你的成績都很不錯，大多國外大學(xué)不看應(yīng)屆生的高中文憑，只看成績?！?

他不答，右邊頭頂微微發(fā)脹。

“把留在這里該解決的事情解決掉，”周父語氣很冷，上位者的威嚴(yán)畢露，“不要因?yàn)楝F(xiàn)在的一時沖動耽誤你的將來?！?

話語像汽油澆在火苗上，他怒火騰地燃燒起來，“什么叫一時沖動？”

周父無視他的憤怒，“我不會說這個年紀(jì)太早這樣的話，感情是否真摯與時間無關(guān)，但同樣的苦我不希望讓那個女孩子吃第二遍?！?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父親在隱射誰，只是覺得分外荒唐。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她是別人家的掌上明珠，從小被悉心照顧培養(yǎng)到這個年紀(jì)，本該憑什么被你拖累？”

他無言反駁，連太陽穴都開始發(fā)脹。

“首先充實(shí)你自己的能力，才有能力給她她需要的，你現(xiàn)在這樣只會拖累她，因?yàn)槟愀揪蜎]有給予她她所需的能力?！?

周父站起身，“自己衡量把握，你怎么處理我不管，八月初你要坐上去美國的飛機(jī)?！?

他搖頭，“太早，我要讀完高叁?！?

周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睛里閃過一絲微光，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開口，“想見到你妹妹嗎？”

他抬頭，心弦一瞬間緊繃，“她在您手上？”

男人垂眼，唇角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怎么能說是在我手上？只是你妹妹能不能和你再一次見到就看你了。”

“你聽從我的安排，你妹妹就自由了，你們想見面就可以見面，她想回國就可以回國。當(dāng)然，這都看你的選擇如何?！?

頭痛欲裂，他手伸向褲袋摸出藥扳開一顆塞進(jìn)嘴里吞下去。

“你看看你的樣子，怎么配得上那個女孩子？”

父親的聲音像毒藥，“現(xiàn)在出國，你有很多選擇，治療心理問題，或者讀一年高中參加a-level考試，以中學(xué)留學(xué)生的身份讀大學(xué)?！?

“哪一種都比你現(xiàn)在拖累她好得多，我對你已經(jīng)夠仁慈，沒有逼迫你們一刀兩斷，你們小孩子自己處理關(guān)系，但你現(xiàn)在必須出國，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字字殘忍如利刃。

“選擇權(quán)在你的手上，那個女孩的將來如何，你的前程如何，你妹妹的未來如何，由你自己抉擇，利弊我私心認(rèn)為已經(jīng)非常鮮明。你若堅(jiān)持不走，或許這輩子都再見不到你妹妹了?！?

怒火一路燒到頭頂，“你怎么能這樣利用她！她是你親女兒！”

“是啊，但我對她已經(jīng)很好了，你不過是不知道而已，只是這事太重要我不得已才這樣逼你，不過不知你對她是不是還抱有一點(diǎn)別樣的感覺，比如……愧疚？”

一針見血。

“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我不會拆散你和那個女孩子，只是希望你現(xiàn)在別再影響她的將來，自己足夠強(qiáng)大才有能力給予，等到你有能力的時候重逢比現(xiàn)在彼此消耗虧欠好得多，這個道理你從小就知道，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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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很虐信我: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