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漫長而疲乏的夢。晨起,日落,循環(huán)往復(fù)。
今日宿成玉登門拜訪,明日沉知嬰邀請賞花。
偶爾也有季桓的書信送來,語氣溫軟地約姜晏去某個山清水秀安靜私密的地界私會。
姜晏哪個都不想搭理。
她給宿成玉出了新難題,要宿成玉親手打磨一套棋具;給沉知嬰送去幾匹上好的絹帛,支使他繡些漂亮的裙子和手帕荷包,什么時候讓她滿意了才能相見;至于季桓,打發(fā)起來最簡單,只需要此人認(rèn)真答復(fù)先前的信件,將符合條件的人物羅列出來,附生平簡錄。且不得有所疏漏。
于是,接下來的半個月,姜晏都過得很清靜。
期間,關(guān)在房中的程大夫嘔心瀝血,頂著偌大的黑眼圈,總算做出些緩解母貓發(fā)情癥狀的小藥丸。
求爺爺告奶奶地哄著花貍吃,可花貍嫌苦,咬得程無榮兩手都是傷。好不容易喂下去,程無榮自個兒毒性快要發(fā)作,他扯著姜晏的裙角哭得淚一把鼻涕一把:“小娘子哎,煉藥也要煉好久,你不能把藥材卡得那么死……”
姜晏一腳把人踹開。
隔了幾天,她帶著程無榮做好的解藥,去見蟬奴。
蟬奴已經(jīng)是宿成玉身邊的仆人了,穿著體面的青布短裰,腰間挎著彎彎的短刀。清癯的面容不茍言笑,見到姜晏,沉寂的眼珠子便蒙上似痛似恍惚的光。
“好好待著,有事不得隱瞞?!?
姜晏給蟬奴扔了藥,看也不看他,先行離開。蟬奴沒能接住這藥,緩緩屈膝跪下去,僵硬的手指抓了幾次,才將藥丸捏在手中。
——體內(nèi)的毒,兩個時辰前就已發(fā)作。姜晏顯然不甚上心,硬是讓他熬了許久時間。
蟬奴張開疼痛的嘴巴,將散發(fā)著香氣的藥囫圇吞下。
清涼馨香的味道順著胃管流淌而下,干涸的喉嚨終于得以出聲。他試了又試,發(fā)出嘶啞難聽的呼喚。
“……主人?!?
發(fā)顫的手指在虛空做出抓握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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