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抑制不住滿腦子呼嘯的壞念頭,面色上依舊平靜,沉聲說:“你要保護好自己,萬一有惡人心生歹念,要砍下你的手呢?”
“砍手啊?”燕明晦無所謂道:“我被砍過好幾次啦,沒用的。我的本領(lǐng)是與生俱來的,手沒了也不影響。師尊幫我長出來的新手,一樣很好用?!?
魏宋:果然。
說話間,書生的住處已經(jīng)到了。
不算大的一個一進院子,在一片有些落敗的坊子里,巷口進來第二間就是,墻內(nèi)一棵高大的杏子樹結(jié)滿了小小的青杏,垂掛到墻外,郁郁蔥蔥的。
書生周敘開鎖推開門,一面拎著一箱書畫,一面請兩位仙家進門。
他畢恭畢敬地煮水泡茶,燕明晦圍著院子轉(zhuǎn)了一圈,隨口道:“我們只是修真界尋常修士,離得道成仙還早得很,你不用這般小心,稱我們道長便好了?!?
燕明晦看起來是個少年,但其實已經(jīng)六七十歲了,只有魏宋看起來像十四五歲,實際也才十四歲。
“院子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淡淡的腥香味。
“你有沒有供奉什么神像?”
“有,供了文菩薩?!?
燕明晦扯了顆青杏,塞進一邊腮幫子,酸得牙倒,跟在書生身后進了書房。
窄小的書房昏昏暗暗的,一面小窗關(guān)得很死,一架高高的書架,還有幾只深深的畫筒,書案上鋪著一張白紙,筆架上空空蕩蕩,書生走到墻角,拉開了一條麻布簾子,濃烈的香火味彌散出來。
簾子后是一方小小的神臺,陶制的巴掌大神像面目模糊,懷中是一卷書,前方堆滿香灰的香爐中還有余燼裊裊,陶像和香爐都是灰暗的,只有那本書獨獨上了顏色,濃艷的朱赤。
周敘合手拜了拜,解釋道:“我們這些落魄的讀書人,都會拜一拜文菩薩?!彼猿鞍阈α诵Γ骸半m屢試不第,但畢竟是自小便開始讀書,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卻連份功名都搏不到,偏偏不甘心啊。”
他說:“文菩薩會保佑我們在念書的時候心神清明,背書作文都會文思泉涌?!?
凡人的想象力與創(chuàng)造力十分豐富,大大小小,各門各類的神明不計其數(shù),燕明晦還沒聽說過文菩薩,好奇地問:“真有這么靈?”
周敘沉吟了一下,說:“扈郡中的念書人大多會拜文菩薩,少有人得見神跡。心明眼亮,本就是捉摸不定的狀態(tài)?!?
燕明晦輕嗤一聲,伸手去摘那神像。
周敘動了一下,想要阻止,卻又頓住,只是輕輕顰起眉。
魏宋抱著劍,歪頭盯著那神像懷中鮮艷的書卷,忽然問:“他手中的是什么書?”
周敘“???”了一聲。魏宋指了指神像:“他手里的,是什么書?”
周敘想了想,搖頭:“我也不清楚?!?
燕明晦轉(zhuǎn)著手中神像,周敘看著那尊自己好生供養(yǎng)的神像,被他這樣盤玩,胸中有些郁悶,“文菩薩不會和我丟筆有干系,文菩薩是善神,我已供奉祂叁年了?!?
“叁年前,他懷里就是一本紅書嗎?”
“紅書?”周敘茫然睜大眼睛:“怎會是紅色?文菩薩通身是陶土的顏色啊?!?
(燕明晦是個小配角,真正的天道寵兒還沒出場,他這吃出雙黃蛋的本領(lǐng)在天道寵兒面前是個渣渣……天道寵兒男主要在后面才能出場,他現(xiàn)在還在另一個副本撒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