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沉,你說當年,我做的那個決定,是不是錯了?”唐叔和接到沉澤甫的電話并不意外,他在一片哀樂中,做出他人生第一次懺悔,“如果韓璐沒有帶著司岍回她娘家,如果她沒有懷孕后被我逼著打掉那個孩子……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糟糕?不,不會再有任何情況,比現(xiàn)在更糟糕了!”
“叔和啊……”
沉澤甫已經(jīng)多年沒有呼喚這個昔日同僚的姓名,當年兩人皆是風華正茂,他虛長唐叔和幾歲,唐叔和親昵地叫他沉哥,兩人同在一個崗位,亦敵亦友,當年若不是因為韓璐和她二哥的事,唐叔和也不會放棄跟沉澤甫爭那個的位置。
“悲劇不是你一個人釀成的,你瞞了韓璐一輩子,想來她臨走前,也是不忍再怨你了。”
“怎么不怨?。克羰遣辉刮?,又怎么可能以那樣的方式……自盡?”
沉澤甫沒再說話,良久,電話那頭才傳來唐叔和堅定有力的聲音:“沉哥,當年韓瑞的檔案你那里肯定還有備份吧?我離開時這些都交接給你了,現(xiàn)在,韓璐都死了,我不想再放過他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唐叔和緘默片刻,似又打了退堂鼓,“我也不確定,我這樣做,是否就能告慰韓璐在天之靈。”
“我只知道,韓瑞那個人渣必須死!”
唐叔和掛斷電話,腦海中不由回憶起十七年前,韓璐帶司岍回娘家的那個國慶假期之后,他當時已經(jīng)替販賣情報給鬼佬的韓瑞,暗中處理了一些監(jiān)聽資料。沉澤甫察覺出這件事,已然嚴厲警告他就此收手。
可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一張光盤,光盤里,那些鬼佬給跪在地上的韓瑞塞了一把致幻劑,韓瑞神色鬼祟地收下,畫面截然而止。
光盤是雙面的。
背面的影像里,韓瑞像個畜牲似的壓在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韓璐身上,禽獸不如地強奸了她。
而韓璐的口中,卻是喃喃著唐叔和的姓名。
——那把致幻劑,不是給韓瑞吃的,而是給安全局情報一處副處長夫人,韓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