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其實高興死了吧,”薛聿淡定自如。
“放屁,你要是影響了她高考,腿給你打斷!”
“我只會讓她越來越好。”
“哎呦,瞧把你厲害的,什么時候的事?算了……也能談戀愛了,好好談,缺錢跟爸說,暑假這么長,你帶月彎出去玩一趟?算了,隨便你們吧,我盡量早點走,不當(dāng)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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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彎一直以為父母沒有發(fā)現(xiàn)她和薛聿之間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一直到高考成績公布的這天,他們坦白早在去年就已經(jīng)離婚的事之后,梁紹甫單獨留在她的臥室,明確表明他不同意她去B市讀大學(xué)。
薛聿是今年的理科狀元,能上國內(nèi)最好的學(xué)校最好的專業(yè)。
她的成績雖然比考前幾次模擬都要好很多,但和他比,還是相差甚遠(yuǎn),上不了同一所大學(xué),至少要在一個城市。
“你們離婚也沒有和我商量,我為什么不能自己做主?”
“小薛能幫助你提高成績,我就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梁紹甫笑了笑,“你以為你們倆藏得很好么?爸爸也年輕過,也是從你這個年紀(jì)過來的,月彎,我希望你永遠(yuǎn)都不要為了一個男人放棄前途和未來,與其放任你自由,讓你將來后悔,我寧愿你怨我恨我,也必須給你一個正確的引導(dǎo)。”
“又是為我好?!?
“因為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父親想看到女兒被辜負(fù)之后難過的樣子?!?
“你是這樣,不代表他也是,”梁月彎始終堅定,“我要去B市?!?
僵持許久,最后是梁紹甫退了一步。
他同意梁月彎報考B市的高校,同樣地,梁月彎以后必須跟他住。
晚上薛聿把挑好的專業(yè)和學(xué)校發(fā)給梁月彎,這是他一整天的成果,不是替她做決定,只是給她參考。
班級群里討論得熱火朝天,消息沒有停過,付西也毫無意外是大家討論的焦點,薛聿的名字也幾次從屏幕上閃過,兩人可能會被同一所學(xué)校錄取。梁月彎想打視頻電話,他說手機(jī)只剩最后百分之十的電,撐不了幾分鐘。
“家里停電了嗎?”
“下午停的,物業(yè)通知明天才能來電?!?
他家的房子很大,晚上沒有光亮,有些空蕩蕩的,梁月彎在紙上勾勾畫畫的動作停了下來,“薛聿,你怕不怕???”
薛聿小時候沒人照顧,薛光雄在外面奔波,只能把他鎖在家,他沒去幼兒園,梁月彎就留了一塊餅干帶給他,可是門鎖著,她進(jìn)不去,只能在門外和他聊天。
薛光雄窮得時候連電費都交不起,有一天梁月彎隔著門問薛聿怕不怕,他也不說怕,只是說,“如果我有一個自己的月亮就好了。”
“不怕,”電話那邊的少年笑了笑,他得到了自己的月亮,再黑也不會怕。
過了好久,她趴在枕頭上,聲音悶悶的,“你怎么不說害怕?”
“因為我已經(jīng)在你家樓下了,”薛聿坐在花壇邊,仰頭往上看,“志愿填好了就下來,帶你去露營?!?
梁月彎楞住,回過神后跳下床,拉開門跑到陽臺。
二十叁樓,除了陌生的萬家燈火,什么都看不清。
她忘了自己已經(jīng)從老房子搬回來了,再也不是走到陽臺和他就只隔著一扇窗戶,聽得到他似有若無的笑聲,也能感覺到他看向她的目光,她不用回頭,就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