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繼續(xù)往前行駛,依照靜王的意思放緩了步子。蕭綏不遠不近的在馬車后面慢慢騎馬,雖然是個跟從的姿態(tài),然而一打眼看過去恐怕都要以為蕭綏才是那當皇帝的正主。
前面在蕭琰面前還敢用余光偷偷瞧皇帝的侍從們,到了蕭綏這兒才叫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渾身隱約發(fā)顫著。
幾個由皇帝提拔上來的年輕官員對于靜王其實頗有不滿,認為他已經(jīng)盡了攝政王的職責,到了該將權(quán)力交出來的時候了。只不過這話沒人敢開口和蕭綏提,自然也就一天天耽擱下來。
抱持著這般心思,隊伍里的不少人便覺得蕭綏此時的作風也是著實囂張,半點兒沒有為人臣子的模樣。而反之,靜王身邊的左膀右臂自然也覺得皇帝那邊不知感恩,靜王當年以一己之力平了南北戰(zhàn)亂,使原本風雨飄搖的晉國江山重新穩(wěn)固下來,若不是蕭綏,此刻還有什么榮華富貴江山社稷由得這小皇帝胡鬧?
他們倒是好,翅膀硬了就想將人踹開,倒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總之兩邊部下都互相十分看不順眼就是了。
“來了,來,來了!”冬早飛的高,遠遠看見了往這邊來的馬車,回頭招呼阿湖時發(fā)現(xiàn)他早已經(jīng)變成了狐貍的模樣。
只不過毛色同他本體有異,外形顯然是用幻術(shù)變化過的。
“是他們嗎?”冬早小心翼翼的求證,余光里看見來勢洶洶且都手帶兵器的衛(wèi)兵們,緊張的翅膀都不太會撲棱了。
“是,記住剛才我說的話?!卑⒑苷Z同冬早說了一句后,四肢朝地徐徐的跑動起來,對著那群在冬早看來兇神惡煞的衛(wèi)兵毫不畏懼,兩下跳躍便到了馬車外頭的踏板上。
衛(wèi)兵大驚,有擡起弓箭就要射殺的,可皇帝陛下就在與這狐貍不過一門之隔的地方,萬一有個偏頗的誰也擔不起這責任。片刻猶豫的時候,狐貍忽然叫了兩聲,原本安安靜靜的馬車里頭立刻傳出了動靜?;实蹪M臉驚喜的將馬車門用力推開,看了狐貍一眼以后一把將他抱進了懷里。
“你可回來了!”
冬早停在高處的枝丫上往下看,瞧著阿湖給一個年輕男子緊緊摟著。他將思緒一整理便自然知道這是阿湖前頭指的年輕男子。
“阿湖阿湖,還有我呢!”他見阿湖十分親熱的與那年輕男子蹭在一起,眼見著就要將馬車門關(guān)起來,連忙唧唧叫著提醒他。生怕狐貍將幫他找相公的事情拋在腦后。
冬早的聲音在山林中間不算太起眼,但阿湖幷不是唯一一個聽見他焦急聲音的。
蕭綏隨著一陣鳥叫擡頭看去,就見一個在枝丫上來回跳動的白色小胖鳥,靈動極了。他這么一望,冬早的視線就與他對在了一處。
不看還好,一看見蕭綏,冬早的腳下一滑差點兒從樹杈上掉下去。
他見過最好看的人也莫過于此了。
冬早不懂此刻自己撲通亂來的心跳意味著什么,他在半空中掙扎了兩下勉強穩(wěn)住陣腳,心里又將前頭阿湖的話仔仔細細咂摸了一番。
阿湖說,挑其中最面善的那一個即可。
冬早有些害羞,他環(huán)顧四周認真挑選,然而除了蕭綏,他此刻看誰都不面善,于是猶猶豫豫但也很堅定的朝著靖王殿下飛了過去。
就這么一只鳥還不至于引起旁人多少驚慌,反而還目瞪口呆的看著冬早覺得這鳥兒的膽子大。
而另外一邊阿湖湊在皇帝耳邊已經(jīng)將事情前后低語告訴他,“你身邊那么些人,他愿意誰養(yǎng)你就給他指個人吧?!?/p>
蕭琰氣哼哼的答應(yīng)下來,“那好吧?!?/p>
再往外一看,冬早已經(jīng)暈陶陶的停在了靜王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