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急促的喘息,眼角都給他親紅了,剛才裝出來的冷漠早已經(jīng)被拆穿,他干脆也不裝了,一把揪住狐貍精的衣襟,惡聲惡氣的詢問,“那只鳥兒到底是什么來路,你說他也是個妖精,他難道也會化形,你和他有多熟絡,他喜歡不喜歡你?”
這一氣兒的問題出來,讓狐貍有些忍俊不禁,“他不算妖精,又做什么覺得他要喜歡我?”
他前頭只說指一個人養(yǎng)冬早,幷沒有告訴蕭琰冬早那邊是個找相公的意思。至于冬早算不算妖精,他的確不算。冬早是因為一滴仙露得緣的,渾身上下充盈的是純粹的仙氣。在修煉后根本不需要經(jīng)受天劫等等考驗。
“你長得這么好看,誰不喜歡你?”蕭琰開口酸溜溜。
“傻子,”阿湖摟住蕭琰的腰,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他的發(fā)絲,眉宇之間對朝局的憂慮沒有顯露給蕭琰看。
馬車外頭,冬早小心翼翼的緊緊跟著蕭綏的馬后面飛,偶爾也在蕭綏的肩膀上停一下。
不能停太久了,冬早體貼的心想,自己胖了些,停的久了恐怕相公肩膀發(fā)酸。只是一路下到山腳,他哼哧哼哧的實在已經(jīng)費了不少勁,身上簡直都要沁出汗來了。
好歹蕭綏看出他飛的吃力,虛虛一把將冬早撈到自己手心里圈著。
他的手暖意融融,冬早舒服的一個哆嗦,兩只眼睛忍不住從下往上瞧蕭綏。
蕭綏面如白玉,眼眸耀似沈了山海河川,眉頭鬢發(fā)的方方寸寸都同工筆劃出。冬早看的心頭撲通撲通跳,帶著些自得的將蕭綏與他見過所有其他人的相公作比較,末了驚覺自己好像竟得了個天下最好的相公。
這該是交了什么樣的大運呀……
冬早模模糊糊的想著,不知什么時候沈入了夢境。
蕭綏低頭看向手里的這一團絨毛胖球,觸感不僅是軟乎乎肉嘟嘟,他的雙手實際上還是第一次觸碰到這樣小巧精細的活物,且目的還不是置對方于死地。
冬早睡著支不住自己的腦袋,歪歪斜斜的靠到了蕭綏的拇指上面,連喙都微微張開了些,露出里頭粉粉的口腔。
蕭綏不知怎么忽然在自己的腦中構想了一副畫面,仿佛手中的鳥兒變成了個嬌憨少年,長著水靈靈的杏眼與紅潤的唇瓣,睡著了便也是這副全然安心毫不介懷的模樣,他一向不太起伏的情緒好像一下給想像中的少年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泛起層層漣漪,竟覺得這鳥兒可愛無比起來。
不過這樣的思緒只出現(xiàn)了一瞬間,蕭綏很快覺得荒唐,搖了搖頭將之從自己的腦中驅散。
車隊繼續(xù)往前,向京城駛去。
冬早是在搖搖晃晃的馬車里醒過來的。他被人放在一處軟墊上面,倒也安排的還算妥帖,軟墊四周還放著兩塊綢制的手絹,將他包裹的暖融融。
只是馬車里此時已經(jīng)沒有蕭綏的身影,僅有兩個一胖一瘦婢女模樣的人正好奇的看著他。
“哎呀,醒了醒了,我還以為死了呢……”瘦婢女道。
“要死它死了,咱們也就死了吧,這鳥可說是皇上讓王爺養(yǎng)的,現(xiàn)在落到我們頭上了,還不得好好伺候么?!迸宙九硬?。
話是這么說,胖婢女見冬早似乎無恙,便笑嘻嘻的伸出一個指尖戳到冬早的胸前,推的才站起來的冬早往后退了兩步,然后一個屁股墩坐回了好不容易出來的手絹中間,還有些睡意朦朧呆呆的仰頭看著那胖婢女。
這是哪里,面前兩個人又是誰呢?
“啊呀啊呀,”胖婢女覺得自己心都軟了,忍不住喟嘆道,“這鳥兒可真水靈,招人疼,胖乎乎的和個肉球似的,咱們可不能把它給喂瘦了?!?/p>
冬早其實挺忌諱自己肉鼓鼓的身材,只是此時就算想同人辯駁這是毛茸茸不是肉太多也無法說出人話來,只能氣呼呼的背過身去不看兩個婢女。
然后,大概還隔了一會兒的功夫,冬早才茫茫然想起來,自己天下第一的相公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