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果斷干脆,下面的將士們也便都應(yīng)承下去,對蕭綏的話深信不疑。
刺客一事,蕭綏也命人調(diào)查過,種種線索追查下去,均指向深宮之中。其中有兩種,要么是愛子心切的太后,要么是皇帝自己動了心思。但是蕭綏清楚知道太后和皇帝的秉性,他們母子兩人都缺乏為政者的果敢與謀略,如此密不透風(fēng)無法追查出結(jié)果的事情,倒不像是他們能夠做出來的。
只不過,無論刺客是誰派來的,為的都是背后的皇帝。
蕭綏不是軟柿子,他不打算任人拿捏,他們?nèi)羰且J滞螅匀灰矔?/p>
冬早在樹上等了不知多久,差點(diǎn)兒又睡著的時候,書房的門終于開了。
他就怕門一會兒又關(guān)了,連忙一鼓作氣的猛沖進(jìn)去,氣喘吁吁的停在蕭綏的書桌上。
陳起明還沒走,乍一見冬早還嚇了一跳,“哎,這是……”
他仔細(xì)的看向冬早,有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是那次在山上的鳥嗎?”
陳起明早就將冬早拋到腦后,也沒想到蕭綏還能真養(yǎng)著他。
“嗯?!笔捊棓E手,將冬早抱在手心,戳了戳冬早的臉頰,“粉毛都不見了。”
冬早仰面仍由他弄,心里美滋滋。
蕭綏手一松,冬早就飛起來,貼著蕭綏的臉頰來回蹭了兩下后,停在蕭綏的肩膀上緊緊的依偎著他。
陳起明跟在蕭綏身邊十幾年,從沒有見他和什么人或物如此親密過,更別說他對冬早親昵的動作連半點(diǎn)不喜的地方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他壓下心底的吃驚,一步三回頭的告退下去。
等屋里的人一走,冬早立刻忍不住開口說話了,“我最近好喜歡睡覺啊,”他對此也其實(shí)很煩惱,“是因?yàn)槟阍诩业木壒蕟幔俊?/p>
蕭綏不解,“這和我在家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好像一看見你就想睡覺?!倍缯f。
比如現(xiàn)在,他張開嘴,發(fā)出困倦的哈欠聲,“我好困好困?!?/p>
蕭綏笑起來,正想說話,忽然覺得頸間一陣出乎尋常的熱燙。前一刻還不停說話的冬早咕嘟嘟的從他的肩膀上滾了下來,落在蕭綏托住他的手心上,像個小火球一樣滾燙。
“剛才他們都不讓我進(jìn)來……”冬早小心抱怨,語氣已經(jīng)因?yàn)樗舛饋怼?/p>
“嗯,他們做錯了,下次讓他們改?!笔捊椡兄?,略微皺起眉頭來揉了揉冬早的腦門,“你難受嗎?”
怎么會忽然渾身熱成這副模樣。
冬早已經(jīng)快困得說不出話來,“嗯……嗯,不,不難受啊……”
他說著便沉默下去,白色的羽毛間驟然閃起一團(tuán)朦朧的光暈,一瞬間迸射出來,讓蕭綏楞在了原地。
這一霎那的光芒轉(zhuǎn)瞬即逝,使得人不得不懷疑它是否存在過。
縱使是蕭綏,他也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只不過這會兒過后,冬早身上的熱度慢慢就降了下來,也沒有再表現(xiàn)出任何與平常不同的地方。
而冬早,他做了一個悠遠(yuǎn)綿長的夢。
他被花瓣包裹著,渾身清亮通透,周圍天地之間一片水霧迷茫。
冬早有些迷糊,他現(xiàn)在在哪里???
他轉(zhuǎn)頭四處看,視線之中卻都是一片粉色。他好像坐在一朵花里面,仰頭能看到的也不像是天空,反而像是一大團(tuán)流動的水,仿佛一戳就會破。
冬早正覺得奇怪,忽然聽見一串小小的人聲,“快些送過去,仙君那邊掐著時間的?!?/p>
冬早費(fèi)勁兒的仰頭望外看,幾個小仙童模樣的人從自己身邊快步走過,衣擺不小心牽扯到花瓣,讓整朵花都晃晃悠悠起來。冬早坐在里頭被弄得頭昏腦脹,差點(diǎn)兒昏過去。
就在此時,一雙手忽然溫柔的托住了花苞,將冬早的折磨結(jié)束了,他仰頭看,蕭綏的指尖點(diǎn)在了花苞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