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吵鬧自然也驚動了負責送親的舒明義,小將軍素來警惕,是披著鎧甲、提槍帶親兵前來的,一出現(xiàn)就將凌冽所在的屋子和整個驛館圍了個水泄不通。
那段太守見著舒明義,臉上立刻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極親密地上前見禮,“想必這位就是舒家表弟吧?在下段德祐,是鏡城的太守?!闭f著,他還從身后拉出個柴桿子一樣的瘦子,“這是我的侄子,也是鏡城的掾史??欤行∈迨?。”
那瘦子倒是聽話,當場就要對著舒明義拜下行大禮。
結(jié)果舒明義一閃身,翻了個搶花就將人下跪的力道給扶住,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段德祐,“別亂攀親?!?/p>
“表弟,你這就說不過去了,我……”段德祐還想說什么,舒明義的槍頭已經(jīng)翻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叫將軍?!?/p>
段德祐吞了口唾沫,尷尬地舉起了雙手后退一步,“舒、舒將軍?!?/p>
舒明義瞇起眼睛來,警告地看了這位段太守一眼,“我家倒是有位大伯母姓段,但出了五服毫無關(guān)系,還望段太守明白事理?!?/p>
“……嘿嘿,自然,自然,下官、下官明白的?!?/p>
此時,外頭的鞭炮聲終于歇了,段德祐帶來的人被舒明義的士兵圍在驛館之中——那是一隊穿著紅綢喜服的喜樂班子,拿著面鼓、銅鑼、嗩吶之類。
舒明義用下巴努了努那群人,“干什么的?”
“啊,他們啊,”段德祐又堆起了滿臉諂媚的笑容,“這不是上頭下了圣旨,說是您和北寧王來此,和親一事上也找不到好的禮官,事急從權(quán),便讓小人來暫代。這些啊,是我找的禮樂班子?!?/p>
禮官?
舒明義倒忘了這一茬。
按婚俗,無論男女還是男男成婚,都需一名主婚人。
而在和親這事上的主婚人,便是“御敕禮官”。禮官需得備齊禮樂班子、鋪地吉毯、送親花轎和彩扎喜果等用,還需在福地主持個簡單的成婚典禮。
有鎮(zhèn)北軍和北寧王守在北疆,這些年錦朝過的都是安穩(wěn)日子,根本沒幾樁和親的前例。直到此刻,舒明義才意識到,朝廷對北寧王是如何的敷衍了事:一場和親,御敕禮官竟選這么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舒明義氣得半句話都不想同段德祐說。
他不搭腔,段德祐卻自顧自地介紹開了,說在這鳥不拉屎的鏡城,他能找齊一套禮樂班子可不容易。且錦朝是泱泱上朝、禮儀之邦,斷不能在此事上被蠻國看輕了去。他說得唾沫星子橫飛,被他夸得天花亂墜的那個樂班里,卻多是些面□□猾之輩。
舒明義翻了個白眼,正想說點什么時,那邊驛館的房間窗戶,卻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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