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驛丞苦著臉,“將軍,長官的事,又是密旨,如何是我等能過問的……”
“那你們‘長官’叫什么,這個你總該知道吧?”
“……姓段,”驛丞小聲道,“是從廬州來的?!?/p>
一個胥吏也上前道:“將軍,其實本城太守和掾史在幾個月前就戰(zhàn)死了,這兩位是新來的,我們也不太清楚。”
聽了這話,舒明義才勉強接受,帶兵護著馬車進城。
鏡城與宣郡不同,是前線、第一線。
城內(nèi)遍布巡邏的士兵,街巷上睡滿了流離失所、面黃肌瘦的百姓。
紅鸞車經(jīng)過的時候,不少婦孺顫顫巍巍地拿著破碗圍上來,“大人,賞點兒吧”、“賞口吃的吧大人,三天沒吃飯了大人!”
京中歌舞升平,鏡城餓殍遍地。
舒明義坐在車上,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等到了驛館安頓下來,在凌冽吩咐元宵請驛丞備水的同時,舒明義還是忍不住,帶了兩個士兵,將他們帶來的隨軍干糧扛到肩上,往門外分發(fā)給了老人、女人和孩子。
凌冽坐在窗口,看著年輕的小將軍,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而元宵抱著裝有木瓢、香片和落塵的小籃子,身后跟著驛館抬著木桶的人,他遠遠看見舒明義的舉動,撇撇嘴哼了一聲,“……還算會做人事?!?/p>
凌冽看了一眼自家小管事,“你很討厭他?”
元宵一邊指揮驛館的下人放好木桶,一邊嘟著嘴道:“誰讓他一路上防賊似的盯著咱們,都告訴他不會跑、不會跑,還非要擠進我們的馬車,哼,不要臉子!”
凌冽想到前世舒明義守京城那一戰(zhàn),拍了拍元宵的肩膀,“那是職責(zé)所在。”
元宵不服氣地扁了扁嘴,卻沒再說什么。
主仆倆借著這段沐浴的時間,絮絮說了不少話,將之后在金沙江脫身的細節(jié)再明了明。元宵又將這幾日信鴿帶來的消息一一翻出來講給凌冽聽,其中有一條江南事,卻讓凌冽皺起了眉——
“江南起了流寇?”
“嗯,就這幾天的事兒。決堤后江水淹沒良田萬頃,賑災(zāi)糧又總是不到,災(zāi)民們揭竿而起,已形成了好幾個團伙,最大一個還同海上的倭寇勾結(jié),當(dāng)?shù)毓倮舾舅麄儧]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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