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里,身體被托起又拋下,梁佑瑾伸手,抓到一片虛無。腳好疼,頭好昏。好冷,真的好冷。她想張口,卻吞了又苦又咸的海水,想喘氣,狠狠嗆了一口水。
無法呼吸,手腳無力。
她像是一枚石子落入水里,下沉,再下沉。海面透出的光越來越微弱。她想,死之前還能抱一抱左斯年,算是圓了今生的孽緣了。
想在這樣的水域里自由潛幾乎是不可能的,左斯年屏住一口氣,沉下海面,反復幾次,幾乎絕望。他沮喪地咆哮,瞋目扼腕,對抗著雷雨,再入水里。
短短幾秒,梁佑瑾近乎窒息的大腦閃過一幀幀畫面,五歲那年的怪獸,十八歲的煙花,二十五歲的重逢……
“我怎么舍得欺負你?!?
“梁佑瑾,我喜歡你?!?
“小瑾,你可不可以陪我?”
“老婆,把我夾射?!?
……
再見。
雷鳴電閃間,驀然,大手抓起冰冷的小手,左斯年抱住她的腰身,猛地劃出水面,抓著船長拋來的救生圈,奮力把她拖到了救生艇上。
梁佑瑾睡得極不安穩(wěn),輾轉反側,胃里翻江倒海,腳疼,喉嚨疼,頭疼,卻困頓得真不開眼睛。混沌中,有人渡了清水喂她,她幽幽睜開眼睛。
死了也會見到他?還是……他也跟來了?
“左……”她張口,被自己嘶啞的嗓音嚇了一跳。
環(huán)顧四周,梁佑瑾發(fā)現(xiàn)他們在一處木屋里,說是木屋,其實也不過就是沙灘上打起了一個避雨遮光的木頭棚子,無門無窗。潛導,船長和船員都在一旁圍著火堆打盹。
“沒事了?!弊笏鼓晔Ф鴱偷?,抱著她靠坐在身上:“船沉了,皮劃艇被海浪沖到了一個荒島上。”梁佑瑾想自己坐起來,卻提不起力氣,只能軟在她懷里。望向遠方,一片沒有光亮的海,雨已經(jīng)停了,偶爾聽到海鳥尖叫著滑過。
說是荒島,其實也不算。船長認得這里,這是一處小眾的潛點,島上沒有居民,西南部是沙灘,東北是山,很迷你,環(huán)島一周步行只要二十分鐘。沙灘上只有幾個木棚子,平日里游客在這歇腳吃飯時用的。
眾人被沖到沙灘上時,梁佑瑾已經(jīng)昏過去了。船長安慰說,明天一早有游船會經(jīng)過這里,湊合一夜,問題不大。左斯年卻不能放心,梁佑瑾傷口感染,正發(fā)著高燒,他隨身攜帶的備用藥全被沖進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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