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死,給隆慶帝的打擊不小,但也沒有就此頹喪,身為掌握大權(quán)的一國之君,他甚至連靜下來好好悲痛一番的時間都沒有。太皇太后溘然長逝,縱然朝廷上下皆驚,但她的后事仍在禮部的安排之下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
隆慶帝讓太皇太后葬在了太祖的陵墓里,這一對曾經(jīng)羨煞世人的夫妻終抬能夠相聚,這一位曾經(jīng)堅強(qiáng)嚴(yán)厲的后宮之主,并未教養(yǎng)出一位不仁不義的君主,若泉下有知,她定會欣慰。
太皇太后下葬那日,隆慶帝坐在奉天殿中高高的龍椅之上,眺望天際,從日出到日落,回憶他有記憶以來至今的種種,萬般滋味盡在心頭。
為了安穩(wěn)地坐上龍椅,他忍辱負(fù)重,與權(quán)臣周旋,與外戚斗爭,與自己的母后為敵,與教他養(yǎng)他的皇祖母對峙,此時此刻,他面前已經(jīng)一片通途坦蕩,再沒有什么可以對他形成威脅,可是為何,心底滋生一陣寒意。
空闊的宮殿正中,他左右找尋,竟僅他一人,僅他一人……
回到乾清宮時,夜已深沉,殿內(nèi)零星點著幾枝蠟燭留給不知何時會回來的人,昏黃的光芒把皇帝的身影拉得斜長孤寂。走到床沮時,床上的人已經(jīng)熟睡,燁華在床邊站了一陣,靜靜坐下來。
他傷好得差不多后,曾好幾次提出想回家看一看家中二老,他一直未允,只覺得若他也走了,這寂涼的宮殿就真的只剩他一個人了。
于夜中不經(jīng)意地一聲輕嘆,隨后他放在床上的手被一只溫?zé)岬拇笳戚p覆,抬頭去看,發(fā)現(xiàn)本來閉著的眼睛不知何時睜開,正溫和地凝視自己。
“怎么,朕吵醒你了?”
燁華笑笑,挪身坐上床靠在床頭,扶他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皇上,別傷心。”
燁華一愣,隨即用手梳過他粗黑的長發(fā),淡淡地笑:“平安是在安慰朕嗎?”
平安自他懷中抬頭,一雙眼睛依然清澈明亮,他專注而認(rèn)真地答:“是的,平安想安慰皇上?!?/p>
燁華直視他的眼,手從他的眉眼輕輕撫過:“平安,答應(yīng)朕,永遠(yuǎn)都不要離開朕?!?/p>
平安用力點頭:“平安答應(yīng)過皇上,平安不會食言,皇上請放心。”
胸口逐漸發(fā)燙,終于忍不住再把他緊緊摟入懷中,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他的體溫,一切一切都盈滿于懷,如此的讓人眷戀。
“平安、平安,朕不會虧待你……你想要什么,朕都給你……”
懷里的人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環(huán)上他的腰身,腦袋在他胸前輕搖:“平安只要皇上好好的,只要大家都好好的……”
燁華用力閉上眼,摸索他的唇,低頭吻上,一遍又一遍,直至彼此的氣息交融至再分不開。
窗外的陽光照在臉上,強(qiáng)烈的光芒促使平安醒來,先在精美的床幃上轉(zhuǎn)過一圈,才憶起自己正身處何地,正想側(cè)過身換個姿勢,發(fā)現(xiàn)身旁還在熟睡的人。
這是自他受傷后留宿乾清宮來,皇帝第一次在這宮殿中留宿,事隔一年余,再在晨曦之中看到君王俊秀的臉龐,恍如隔世,竟如此眷戀難忘。
這段情,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深埋,在太皇太后那兒,幾乎被思念浸沒,無法呼吸?,F(xiàn)在又得以回到他身邊,貪婪地凝望他出眾不凡的臉龐,情不自禁地貼近到他懷里,偷偷地,小心地伸出雙手抱住。
他還在竊喜這個小心翼翼的得逞,殊不知,本該熟睡的人在他頭頂上睜開皓月秋波般的一雙眼,微微瞇起,愉悅得宛如世間珍寶盡在手中。
太皇太后卒,舉國發(fā)喪,喪期前后十天,暫時休朝,若有緊要事務(wù)可直接上呈六部尚書處呈交予皇帝。
十日休朝,隆慶帝最后留了兩日名目上是休養(yǎng)身心,實際是與平安膩在宮里。分別四百多日,將近一年半的時間,幾乎都是日想夜想,好不容易人終于回來了,不好好恩愛一番如何甘心?
平安知他對太皇太后的逝世心有哀慟,心里多少也有些遷就,皇帝叫他做什么,他都老老實寶地點頭答應(yīng)。早上吃過宮人送上的精致早點后,隆慶帝不避宮人,抱著羞得連脖子都紅透的平安戲耍作弄,最后玩出火來,抱著人直接步入寢殿,脫衣上床,顛鸞倒鳳白日宣淫無所顧忌。
闊別已久的交歡,不僅是皇帝有些把持不住,連平安都不禁放開最后的矜持,動情之余雙足緊緊纏上身上強(qiáng)勁精壯的身軀。
經(jīng)過數(shù)次激烈的纏綿迸射之后,二人的情緒才算是平緩一些,燁華抓住平安無力滑下的雙腳分開置于他的身側(cè),露出下面充滿他的陽精濡濕炙熱的小穴,在自己紫紅腫脹的龍根有力且沉緩地深入淺出,捎帶出些許熱液的同時,發(fā)出更讓人情動的摩擦聲。
平安被他頂?shù)梅稚砀吒哓Q起,不少從小穴流出的體液一路蜿蜒攀爬至頂端,與上頭汩汩而出的透明液體混合滴到小腹上,積成一小洼。
這種不緊不緩的頻律更讓平安難受,比隔靴撓癢還不如,令他欲火焚身幾如發(fā)瘋崩潰卻完全無法發(fā)作,便情難自禁地擺動腰身,期望皇帝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燁華用充滿濃烈欲望的雙眼看他在自己身下沉淪,完全為自己打開身子,完整呈現(xiàn)出自己的需求與欲望,心頓時溢得滿滿的,終不再折磨彼此,挺起腰身加快速度,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撞在他最敏感的某個地方,讓他粗喘著低吟著,最后繃緊身子蜷起腳趾,爽快地把一身欲火泄盡。
平安一身是汗地躺在床上,連抬根手指的力氣都沒了,燁華看著他軟趴趴的身子,再看看依然埋在他體內(nèi)的碩大分身,苦笑一聲,低頭附在他耳邊道:“平安,你看,朕都還沒出來呢?!?/p>
平安艱難地撩開被汗水浸濕的眼皮,看著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的皇帝,看他這一笑中淺淺寵溺,不止身更軟,心也化成了一灘水。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他努力抬起雙腳纏上皇帝的腰身,雙手抱緊他的肩膀,把他的欲望吞得更深,用低得快要聽不到的聲音說:“皇上,平安……還想要……”
燁華抱緊他,讓他的臉貼到自己裸露的胸膛上,隨即情不自禁地從喉嚨里逸出一聲心滿意足的笑聲,低沉粗嗄的嗓音震得平安把自己的臉埋得更深。
至于接下來,那便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如此過了兩日,第三日精神氣爽意氣風(fēng)發(fā)的隆慶帝早早去上朝,去前交代宮人待平安醒來吃過早膳后便送他出宮回家。
平安久不見父母,怕他們擔(dān)憂,回去時自然捉心吊膽想著怎么安慰他們,結(jié)果二老見他回來固然欣喜,卻不見怎么責(zé)怪,經(jīng)過一問方知,黃小天黃公子不時來看望他們,還帶消息說平安被調(diào)去京城外辦事了,需要一段時日才能回來。
提起黃小天公子,平安便不由覺得身上恥于出口的酸痛越發(fā)明顯,只能坐在椅上呵呵呵干笑。
見父母一切安好,宋平安遂放下一顆心,在家中休息幾個時辰后,說是要拜訪多日不見的好友便出門了,然出門之后,卻是直接朝鄭容貞府上走去。
鄭大人依舊沒挪地方,只不過重新擦上一層紅漆后掛上兩個大紅燈籠的木門前站了個守門的,待平安上前說出身份,這人便立刻恭敬地帶他進(jìn)屋,許是之前鄭容貞就有交代過。
平安才坐下,便有人送上茶水與點心,平安一邊等一邊觀望四處,地方還是原來的地方,不過卻把相隔的幾戶人家的圍墻打通變成一戶。地方頓時大了不少,添了不少住處,還分正堂側(cè)臥下人房,大院小院,再經(jīng)過一番修整,儼然是一間嶄新寬敞的太戶人家了。
看到此,平安不由想起一句話,今非昔比。看來鄭容貞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相當(dāng)受皇帝器重。
平安一直從午后坐到傍晚時分,才等回事務(wù)繁忙的鄭大人。許是早知道他在家里在等,鄭容貞下了馬車直接走回廳堂,一見平安,頓時笑開一張臉迎上去。
“你可算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前段時日知道你受傷就想去探望,可你家皇帝就是不讓,真是獨斷專行?!?/p>
平安站起來憨憨一笑:“讓鄭……大人擔(dān)心了?!?/p>
鄭容貞瞥一眼他,在他肩上重重拍下一掌:“你再叫我一次鄭大人,信不信用酒灌昏你?”
“真有這么多酒恐怕你自己先喝了。”
鄭容貞退后三步驚訝看他:“哎呀,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如今你都還會挖苦人了!”
宋平安無奈看他,鄭容貞逗夠了哈哈一笑:“好了好了,多日不見,咱們坐下好好聊聊?!?/p>
迪蘊(yùn)平安先坐,自己轉(zhuǎn)身去吩咐下人準(zhǔn)備酒菜,回來拉過一張凳子坐在平安身邊與他天南地北閑聊起來。
自然而然便聊到了平安被太皇太后帶走后朝堂上下諸事,最后,鄭容貞由衷地感嘆:“遠(yuǎn)無外患近無內(nèi)憂,這幾年,老百姓生活是越來越好了。你家皇帝還是很有本事的?!?/p>
每次鄭容貞一說“你家皇帝”,宋平安總覺得些許尷尬,他道:“若沒有你們這些大臣幫忙,皇上也想不到這么多?!?/p>
“不,若是皇帝親小人遠(yuǎn)賢臣,大臣們就是再有本事也無處施展,所以主要原因還是在皇帝身上?!?/p>
說完,鄭容貞輕拍膝蓋,笑看平安,道:“平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商量???”
平安驚訝:“鄭兄如何知道?”
鄭容貞臉上笑意更深:“你還是未變,什么心事都擺在臉上,誰都看得出來?!?/p>
聞言,平安不由摸摸自己的臉。
“說吧,到底是何事?”
平安放下手,思慮片刻,方道:“是關(guān)于太皇太后的……”
平安把太皇太后交代的那些事情告訴鄭容貞后,他漸漸收起笑臉,略一沉吟,苦笑道:“太皇太后果然了解皇上。平安,我今天之所以會回來得這么遲,就是下朝后被皇上叫去商量事情了,知道是什么事嗎?”
平安自然老實搖頭。
“皇上跟我說,要先給你安排個什么職位為好,不太引人注意,日后又好升官的?!?/p>
“什么?”平安瞪大眼看他。
鄭容貞又道:“我本來也沒想這么遠(yuǎn),只覺得皇上是想讓你進(jìn)宮離他近些,聽你一番話,原來他是在為以后的事情鋪路?!?/p>
平安終于聽明白,他倏地抓住鄭容貞的手臂,焦急地道:“鄭兄,你能不能想辦法斷了皇上這個念頭!”
鄭容貞卻慎重地看他,問道:“平安,你是真的不愿留在宮中,還是因為太皇太后的吩咐才如此決定?”
平安用力搖頭:“鄭兄,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愿意陪在皇上身邊,但卻不是以這樣的方式,我雖不是真的無欲無求,但也明白需求越多失去越多,所以我真的不想不愿。就像從前一樣,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
鄭容貞看著他焦急的臉,半晌后,伸手輕拍他的手,讓他放心:“你既如此決定,那我一定會想辦法制止皇上,只是,有時候一些話,必須是你親自向他說才有效,明白嗎?”
宋平安看著他溫和的笑臉,情不自禁地點頭。
果然,不日在朝堂之上,隆慶帝提起了讓禮部官員把典籍翻找出來修改祖制一事,這事在其他官員心里除了驚訝外,皆以為皇上大權(quán)在握定然是修改一些對自己不利的東西,只有堂下的鄭容貞明白皇帝到底意欲為何。
于是戶部尚書大人鄭容貞極力反對,勸止皇上修改祖上傳下來延用至今的制度。鄭大人是皇上的重臣乃眾所皆知的事情,如今鄭大人明顯與皇上對著干,實在讓其他大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鄭大人據(jù)理力爭,氣得皇帝臉色森寒,嚇得其他大臣噤若寒蟬,最后事情以皇帝指著鄭大人怒罵別以為朕不敢辦你,鄭大人沒有半點悔意下跪直視君王,一國之君氣得拂袖離去終止。
下朝后,鄭容貞并未離開皇宮,而是被皇上叫去御書房,兩人在里面也不知道談了什么,一直談到午時過后,鄭大人才出宮回府。
事后,鄭容貞鄭大人心有余悸地摸著脖子告訴平安,說他當(dāng)時在奉天殷里真以為皇帝會叫人把他拖出午門斬首。
平安在一旁愧疚地道:“鄭兄,辛苦你了。”
鄭容貞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這倒沒什么辛苦的,不過我被皇上以此要脅不得不答應(yīng)了一件事。”
“什么事?”
“擔(dān)任皇子們的師傅。”鄭容貞無奈地癱在椅子上,“不過,為避免到時候累死,我和皇上打商量只教一位皇子?!?/p>
平安不禁問道:“你打算教哪位皇子?”
鄭容貞笑了一下,說:“二皇子靖熙?!边€未容平安有何回應(yīng),他又接著道:“之所以選二皇子,是因為這孩子若放著不管,日后指不定會長成什么樣?;书L子就不同,他不但有你,且也不愛念書,給他找一位夫子還不如選個武官教他本領(lǐng)。”
平安趕緊澄清道:“鄭兄,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并且,因為二皇子自小便沒了母妃,平安也覺得他比較需要人教導(dǎo),鄭容貞的確是個好人選。
“我知道你不會怪我,但我就是想解釋給你聽?!睉舨可袝笕诵Φ糜心敲匆稽c點不正經(jīng),“好了,估計就這兩天,你家那位就會親自來找你談?wù)劻?,平安,你?zhǔn)備好了嗎?”
可事實上,就算平安真的準(zhǔn)備好了,一見到本人,還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燁華上前握住慌張得不知所措的人的手,拉他向前:“走,我?guī)闳€地方?!?/p>
平安任他拉著,些許不安地開口:“皇——”
燁華在前頭,食指抵住唇,平安知他其意,只得硬生生改口道:“黃公子,你怎么出來了?”
燁華不答,反而以責(zé)怪的眼神睇他:“天都快黑了才出來,是不是鄭容貞又?jǐn)x掇你干什么壞事了?”
“皇——黃公子你別怪鄭兄,是我有求于他,他為了幫我才——”
被握住的手被用力捏住,抬頭一看,正對上燁華幽遠(yuǎn)如墨的眼,從中輕易看出些許不悅:“為何有事你不跟我說,反而去找他,你信不過我?”
“不是!”平安趕緊搖頭,“是、是怕我拒絕不了你?!?/p>
燁華啼笑皆非地看他一眼,繼續(xù)拉他朝前走,平安尾隨其后,看他俊逸的身影,心中不由開始忐忑。
繞過大半個街道,燁華把平安帶到城墻之上。當(dāng)雙足踏上城墻高處,大風(fēng)獵獵襲來,宋平安被吹得整個身子快要飄飛起來,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真踏上了嚴(yán)禁一般人出入的軍事重地。
右邊是莽莽原野,一條玉帶延伸至遙遠(yuǎn)的彼方,左邊則是日漸興盛繁華喧囂的京城,趴在城墻邊探頭一看,寬大的護(hù)城河被夕陽照得金光粼粼,繞著京城建起的城墻上,舉目望去,每隔數(shù)百米便設(shè)有一座烽火臺,主塔樓下設(shè)有數(shù)座黑身大炮,不遠(yuǎn)處箭垛堆成一座又一座小山,直看得平安熱血沸騰,手攥成拳,幾乎情難自禁,恨不能大吼幾聲宣泄一下激動的情緒。
男人似乎天生就一股熱血,尤其向往金戈鐵馬,馳騁沙場的暢快淋漓。即便性格內(nèi)向木訥的宋平安也是如此,就像是與生俱來一般,站在又高又堅實的城墻上,看見排列整齊的長槍大炮,看見密密麻麻的箭垛,看見開有無數(shù)炮口的塔樓,還有一座接一座的烽火臺,眼前似乎就能看見狼煙起,嘶吼震天的場面。
宋平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激動之中,過了好半天才想起身邊還站著一個人,轉(zhuǎn)過頭去,正對上燁華含笑縱容的臉,宋平安的雙頰頓時發(fā)燙——他剛剛該不會失態(tài)了吧?
燁華笑著走上前來,握住他的手,宋平安怕被人看到想抽出卻被攥得更緊。
“我喜歡看你這樣,偶爾也會來這里看看?!?/p>
燁華拉他上前幾步,指著遠(yuǎn)處莽莽群山道:“平安,看,這便是我治下的江山!”斷然一句,豪氣出,恁地神采飛揚(yáng)。
宋平安只能癡癡看他,與一國之君并肩而立,無論是誰,恐怕都不敢奢想,可他如今卻能夠站在這兒,看他如九天神龍卓然而立,看他豪氣沖天指點江山,看他眉飛色舞雄姿英發(fā)……
“平安。”燁華眺望浩瀚乾坤,眼中點點瑩光波瀾,似蒼穹無盡包羅春秋,“我要勵精圖治、開疆壁土,我要強(qiáng)國富民、成就霸業(yè),我要讓邵國之威名震懾四海,我要做一個名垂千史的帝王!”話鋒一轉(zhuǎn),笑看身邊人,無限溫柔盡攬于如墨雙瞳之中,“平安,你不想陪著我看著我完成這一切嗎?”
夕陽火紅,照在他臉上,泛起一圈淡淡的色澤,平安的目光落在上面便再也轉(zhuǎn)移不開,過了良久,平安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壓抑不住激動地道:“想,平安當(dāng)然想!”
“平安對皇上說過,會一直陪著皇上,直到死的那天為止!”平安看著燁華,就是看盡一切,“平安知道皇上一切都是在為平安著想,可是皇上,平安沒有這個本事心安理得接受,甚至還會拖您的后腿,平安是真的不想不愿?;噬?,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下去吧,您是皇上,平安是守門的護(hù)衛(wèi),皇上為國為民鞠躬盡瘁,而平安就在皇上所在的地方守護(hù)您,一直守護(hù)著您!”
燁華平靜地伸手撫上平安發(fā)紅的眼睛,另一只手把他拉近,在火紅的夕陽之下,立誓一般輕輕吻上他的額。
“只要這樣就可以了嗎?”
“是,只要這樣平安就很滿足了?!?/p>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p>
“謝皇上?!?/p>
“你要記得,永遠(yuǎn)記得,留在我身邊?!?/p>
“平安會記得,永遠(yuǎn)記得?!?/p>
夕陽下,一對影子投在城墻邊上,靜靜相擁,從此輾轉(zhuǎn)相伴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