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有玩家在這個游戲里死去。
本就壓抑感十足的園林更帶給了人一種窒息感。
寸頭男忍不住長長嘆口氣:“鄒平的事倒是提醒了我。這里不是有法律和道德管束的現(xiàn)代社會。有的人道德感薄弱,完全的利己主義,來了這里,恐怕稍微被慫恿一下,就會去害人。我們以后都得小心。沒準還會有什么坑。哎他媽的這小子——”
說到這里,他想起自己差點因為暴力行為嗝屁的事情,還有點心有余悸,沒忍住又狠狠罵了鄒平幾句。
罵完一大通,寸頭男心里總算舒服了,再望向1號姑娘問:“對了,你知道他下的那毒是什么嗎?咱們得防著呀!”
1號姑娘搖頭,林岳川卻開口:“我知道?!?/p>
寸頭男詫異?!澳阍趺粗溃俊?/p>
林岳川抬步走在隊伍前方,將其余三人帶至石拱橋的位置。
抬手指向橋頭邊的植物,他道:“這里有被人采摘的痕跡。”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段易發(fā)現(xiàn)那一片地方整體基本都是綠油油的,唯獨中間空了不小的一塊,并且有泥土翻新的痕跡,走近了看,還能看見少許斷在土里的根莖。
寸頭男忍不住問:“你是說這植物有毒?這是什么玩意兒?”
林岳川道:“這叫雪山一支蒿,可以用來制作藥酒,對于活血化瘀、消腫有奇效。只不過這藥不能內(nèi)服,它含有多種烏頭堿,用它泡出來的水或酒,都有著很大的毒性?!?/p>
1號姑娘瞪大眼睛:“烏頭堿?這可是劇毒,3毫克就可以致死。它可以作用于神經(jīng),引發(fā)心律失?!?號剛才的癥狀,與它是吻合的?!?/p>
段易望向林岳川,不免問一句:“你大學學的專業(yè)是什么來著?植物學?中醫(yī)藥學?”
林岳川平靜道:“信息學院的大數(shù)據(jù)采集與管理專業(yè)?!?/p>
段易:“……”
片刻后,四人回了洋樓,為的是找那毒水或者毒酒藏在哪里。
進樓一看,鄒平并不在客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沒臉見大家,所以獨自躲到了房間里去。
他倒是在長桌上留下了一個紙條?!靶P(guān)鞋柜上的玻璃瓶里,是用毒草泡的水。我今天早上是把這水用來幫5號做豆?jié){了。因為只有他喝豆?jié){。其他的食物我沒有動過手腳。”
看完這紙條,寸頭男非常不屑?!拔铱刹恍潘?。我簡直不敢吃廚房里的東西?!?/p>
1號姑娘想了想,道:“倒是還有幾個罐頭,那不太有可能被下毒。我們可以分罐頭吃?!?/p>
寸頭男餓了,當即沖進廚房找到一盒罐頭撕了開來?!皢?,紅燒肉罐頭,還挺不錯。你們也吃點吧。下午怎么說?繼續(xù)探索?可我感覺我們已經(jīng)把這里翻了個底朝天了。到底怎么出去?”
段易開口道:“這是二星難度的副本,按理應(yīng)該不難。我們之所以還困在這里,一定是因為我們的通關(guān)思路從根本上就出了問題?!?/p>
說完這話,他先去到鞋柜的位置,拿起那裝了半瓶毒水的玻璃瓶去到廚房。把毒水“嘩啦啦”全倒進了洗水池,他把玻璃瓶沖洗了好幾遍,再將它扔進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段易也拿了一個罐頭。但他沒有直接吃,而只是握在了手里。
隨后他轉(zhuǎn)過身,又朝樓外走去。
林岳川叫住他:“小易哥,你去哪兒?”
段易道:“我想再去看看楚青的墓?!?/p>
孤冢青墳,青草如蓋。
靜靜立在墓碑前,段易雙手環(huán)胸盯著“楚青”這兩個字,腦子里過了一遍她的故事。
楚青和男戲子是一對恩愛夫妻,他們因戲結(jié)緣,結(jié)婚后住進這如夢園,過了一段神仙眷侶般的生活??珊髞沓啾蝗撕α松ぷ硬荒艹獞颍裏o法接受這件事,選擇了自盡。
她死后,周振安找了個傀儡替代她。他和傀儡唱戲,就仿佛楚青還在臺上陪著他一般。
與此同時,周振安為了復活楚青,找到了一頁古籍,這頁古籍記載——當著昆侖玉的面,殺一個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可以將這人的靈魂獻祭給昆侖玉,楚青就能復活。
周振安找到昆侖玉,殺了一人,可楚青沒能活過來,于是他又殺了47個。
現(xiàn)在段易他們找到了48具尸體,也找到了第48個受害者的日記。
受害者日記上的內(nèi)容卻說,周振安要殺49個人。
所以玩家們揣測,復活邪術(shù)還有一個跟“49”有關(guān)的隱藏條件,古籍可能存在未被發(fā)現(xiàn)的第二頁。
估計就是因為找到這些線索、再加上聽了玩家們的推測,鄒平動了歪心——他認為,只要再殺一個玩家,就能幫周振安達到“49”這一目標,大家就能出去了。
再來,6號姑娘多半還拿到了別的線索,且是指向5號的。鄒平作為她的狼隊友,從她那里得到了這個信息,所以最終他選擇對5號下毒手。
可是從5號死了,楚青沒有活,大家也沒有通關(guān)。
從這結(jié)果倒推,5號的死并不是通關(guān)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