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燕飛離開后,何潤江卻是坐在辦公室里抽煙,他不否認他對這個叫燕飛的大學生產(chǎn)生了濃厚的好奇。手里拿著燕飛應該是到大學之后重新辦理的新身份證,何潤江思索了良久后拿過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喂,馬處長,我是何潤江?!?/p>
“何老板,你好你好。”
“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個忙。一個小忙?!?/p>
“你說?!?/p>
“我這里今天來了一位打工的學生,說是你們帝都大學的,叫燕飛。你幫我查查是不是。”
“燕飛啊,我知道。前幾天剛鬧過自殺?!?/p>
何潤江坐直了身體,握緊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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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會所的一間特等包房里,三個男人坐在長沙發(fā)的最中央,三人的身邊各有一個模樣俊俏、打扮時尚的美少年。這三位美少年乍一看模樣各異,可仔細看總覺得哪里有點像。另外還有三個人坐在兩側,三人身邊的卻是身材豐滿但化著淡妝的女人。茶幾上擺放著人頭馬、XO等名酒,還有果盤、小食。沙發(fā)后是一個環(huán)形的吧臺,吧臺旁是兩張麻將桌。從那些混亂的麻將上可以看出這些人剛打完幾桌麻將。
墻壁上的大電視開著,放著輕柔的音樂,六個男人說著生意上的事情,他們身邊的男女們乖巧地依偎在他們的懷里給他們倒酒。有人敲門,離門口最近的女人起身去開門??吹介T外的人,她立刻側身,露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陽少爺?!?/p>
進來的人看也沒看那女人一眼,帶著自己的女伴走進來,挨個打招呼:“哥、岳哥、孫哥、秦哥、黑哥、岳凌。”
“坐?!?/p>
被這人喊哥的男人簡單地吐了一個字,對方坐下。被他帶來的女伴大氣不敢出地坐在他的身邊,男人沒有讓她喊人,她也不敢隨便出聲,這種地方像她這種純粹是來陪酒的人最好不好多說話。在場的人里,也只有那位被來人喊名字的人看上去和他的年齡差不多,另外五人的氣質雖然各不相同,但都有股子令人不敢造次的氣勢。
“小陽,周末,放松放松。也有陣子沒見你了,最近怎么樣?”
秦寧拍拍身邊的女伴,對方會意地起身走到來人面前給他倒了一杯XO。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燕飛的舍友之一——蕭陽。
蕭陽拿起酒杯,道:“還行。這學期課業(yè)有點緊,所以最近都沒跟我哥出來。”不同于在學校里的少言,此時的蕭陽看上去比在學校里更加貼近本性。如果燕飛在的話,一定會驚呼。在場的人都是他極為熟悉的人,有他的弟弟們,有他的老友。
孫敬池笑道:“小陽是實打實的高材生,他那個專業(yè)可不是一般人能讀得了的。”接著,他的眸光暗了暗,一口把杯里的酒全都喝了。有一個人,也是從那個學校出來的。
蕭陽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立刻轉移話題道:“我已經(jīng)后悔了。早知道當初應該聽我哥的讀一個輕松點的專業(yè)?!?/p>
“你以后要走仕途,這個專業(yè)不錯。”岳邵面無表情地冒出一句。自從五年前一個人不在之后,他就很少笑了。
“好了,既然說是放松了就別提學校的事了。喝酒,晚點一起去泡個腳?!北皇掙柡昂诟绲哪腥苏泻舻馈J掙栒酒饋斫o幾位哥哥斟滿酒。
“我要打牌,你們誰來?”岳邵的堂弟岳凌出聲。蕭陽立刻道:“我來,好久沒打了?!币妿孜桓绺缍紱]興趣,他拉著自己的女伴去了麻將桌,岳凌也拉著自己的女伴過去了。
四個人剛開桌,又有人敲門。黑哥的女伴去開門,門一開,她的臉色變了變,沒喊人,只是側身讓對方進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p>
進來的人一身休閑裝,臉上帶著柔柔的笑容。在場陪酒的人看到他都只是客氣地笑笑,算是打招呼,不過眼里都帶了幾分不屑,卻也有羨慕。
“怎么這么晚?”岳邵推開身邊的少年,對方主動坐到他身邊給他倒酒,嘴上說:“車拋錨了,我等了半天才打到車。”
秦寧在對方進來的時候臉色就沉了下來,但礙著岳邵的面他不好發(fā)作,只是冷淡地譏諷道:“岳邵,我都不知道你的脾氣什么時候這么好了,連個‘陪酒’的都敢讓你在這里等。”
那人臉上的笑容立刻尷尬了,咬住了嘴,委屈地看向岳邵。見岳邵不理他,他眼眶泛紅地看了眼孫敬池,然后對秦寧勉強一笑說:“我怎么敢讓岳少、孫少和蕭少等我,他們寵我是一回事,我自己什么身份我清楚的很?!?/p>
秦寧實在不想看到那樣一張臉做出這么惡心的動作,他放下酒杯站起來就走:“我去洗手間,喝多了,想吐?!?/p>
不給那三位太子爺面子,秦寧開門出去了。黑哥同樣看不順眼那人,冷臉道:“今天兄弟們聚聚喝酒,別弄得大家不心里不舒坦?!焙诟绫仍趫龅娜四挲g都大,又因為某種原因,他和岳邵他們的關系比秦寧更近一些,所以口吻自然也重了幾分。
男人臉上的笑怎么也掛不住了。岳邵拍拍他的臉,對黑哥道:“他都說他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你又何必跟他計較?!?/p>
岳邵的話一落,男人的臉色蒼白了幾分??稍郎酆孟駴]看到,又拍拍男人的臉,說:“去,給黑哥倒酒,別不懂事?!?/p>
男人抿抿嘴,明顯不愿意地拿起一瓶酒站起來。黑哥立刻抬手制止:“別別,我自己倒,該伺候誰你伺候誰去?!?/p>
黑哥說著給自己倒?jié)M了酒,然后朝岳邵、孫敬池和蕭肖舉杯,道:“我和秦寧一樣,不是要跟你們過不去,只是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你們自己覺得無所謂就成,我不會多說。只是下回咱們哥幾個聚會的時候能不能別讓他來?我每看到他一回我這心窩子就揪一回?!?/p>
蕭肖的眼神黯淡了幾分,猛地仰頭灌了一杯酒,突然揚聲:“岳凌!找人送他回去。”
正豎著耳朵打麻將的岳凌二話不說地站起來,道:“我送他回去吧?!?/p>
“去吧?!痹郎鄣哪樤跓艄庀玛幧幧?,岳凌拿了外套走到那人的面前,說:“走吧,我送你回去?!?/p>
那人泫然欲泣地看看三人,孫敬池掛著慣有的笑容說:“我們今晚都過去,可別我們還沒到你就先睡了?!?/p>
那人一聽立刻笑了,帶了幾分嬌羞。假裝隨意地瞟了眼黑哥,壓下對黑哥的憤恨,他跟著岳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