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謊言需要無數(shù)代價。
他承擔得起,雍理卻受不住了。
沈君兆你怎篤定雍理不會隨你而去?你高估了雍理的意力,也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死了何其簡單,怎知活著的人遭受何等非人的折磨。
繼續(xù)熬下去,毫無疑問雍理也將撒手人寰。
世族瓦解,內(nèi)憂解除,外患平定,本來四海升平,大開盛世,卻國葬將臨。
大雍命數(shù)如此嗎?
開國皇帝不等施展抱負便撒手人寰。
元曜皇帝剛要振興中原便病魔纏身。
朝上尚且安穩(wěn)是因為雍理還在,若是雍理走了,這好不容易換來的太平是不是又要亂了?
子難不敢想,亦想不了。
他沒法勸雍理,因為他太清楚,勸雍理好好活著有多殘忍。
病痛難解,心魔已生,放眼望去雍理余生盡是苦難。
偏偏苦難深處,竟生出了希望之花。
彥君h醒了。
身負重傷,睡了整整三年,幾乎不可能醒來的人,醒了。
雍理大喜之后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彥君h一把扶住他︰“你怎么落到這般境地!”
雍理抓著她手臂,心中激蕩了無數(shù)情緒,全涌到嘴邊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子難也驚到了︰“彥姑娘……”
神奇的是,彥君h竟似對和尚一點兒都不陌生,她甚至對于另一邊睡著的人也不驚訝,她聲音冷淡︰“那便是沈君兆?”
子難察覺到了異樣,雍理如今的狀態(tài)卻是想不了太多。
彥君h輕吸口氣,將雍理小心交給子難,看向沈君兆︰“便是他傷雍理到這般……”話沒說完,她怔住了。
子難雖意外于昏迷的彥君h似乎什么都知道,但此時也顧不上問許多,只道︰“彥姑娘,你睡了很久,身體還需……”
彥君h呆呆地看著沈君兆,眼楮都不眨地看著他,半晌后她道︰“他叫沈君兆?他怎會姓沈!”
子難一怔。
彥君h看向雍理,不可思議道︰“你們怎會是兄弟?!”
雍理早已精神不濟,聽得明白她說了什么,卻又理解不太了︰“h姐……”
彥君h怎么都沒想到會這樣,她雖昏迷卻早有意識,雍理崩潰大哭,說的那些話她全記在心里,只可惜她醒不過來,沒辦法安慰雍理。
有什么好哭的?
沈君兆那般自以為是,雍理何必為他傷心難過!
世間男人多了去了,怎就非這一個不可?
她早把雍理當成親弟弟,他喜歡男人也沒事,等她醒了,她定給他找個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誰知她好不容易醒了,卻見到一張和母親一般無二的容貌。
昏迷時她恨死了沈君兆,恨他傷雍理至深,恨他自己有心病還拖累旁人,恨他自私地只想成全自己卻根本不管愛他的雍理。
萬萬沒想到,她恨透的這個混賬家伙,竟然是她找尋多年未果的親弟弟。
沈君兆……
君兆……
她怎一點兒沒往自家弟弟身上想!
什么沈君兆,分明是彥君兆!
她母親和父親恩愛至死,怎會背叛對方?
再說雍理是百分百的中原人,他的父親母親都不會是妍族人,既如此沈君兆怎會是他異母兄弟?
妍族人之所以會被異族排擠,會淪為xing玩物,有個至關(guān)重要的原因是
他們無法異族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