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苑里秦晏和荊謠正在前廳圍著個熏籠賞雪,荊謠見衡棋如來了連忙去沏茶,秦晏將人讓進(jìn)屋里來一笑道︰“對不住,這兩日家里忙,沒顧上你?!?/p>
“無事,在府中逛了逛賞了賞景也不錯?!焙馄迦鐕L了一口茶,心神不定的想著剛才的事,慢慢道,“你們府上的梅開的很好,剛經(jīng)過梅園看了幾株紅梅,應(yīng)著這大雪鮮艷的很?!?/p>
說起梅園來秦晏又想起了秦思的婚事,想了想道︰“我剛來黎州沒多久,好些事不大知道,這黎州許知州府上……你相熟么?”
衡棋如不置可否︰“中舉那年拜會過幾次,相熟算不上,怎么了?”
秦晏靜了半晌又問道︰“他們府上的二房,如今任武平同知的,他們家里什么情形……你知道么?”
衡棋如被他東一句西一句問的好笑,正要打趣幾句的時候忽而想起來許家二房如今正有位年紀(jì)合適的少爺,一顆心驀然如墜冰窖。
秦晏見衡棋如半天不說話疑惑道︰“怎么了?你沒聽說過?”
衡棋如想起方才梅園外的情景心中五味雜陳,半晌才勉強(qiáng)笑道︰“許同知府上……我確實(shí)不大清楚,你放心,我在武平倒是有幾個朋友,既是你要知道,我這就寫信過去,定然想法子幫你打聽來?!?/p>
秦晏沒想到衡棋如這么上心,忙謝道︰“那就多麻煩衡兄了,多……多打聽下他們家的二公子,我聽聞過此人,很想結(jié)交一番。”
秦晏雖如此說衡棋如哪有不知道的,他幾番想跟秦晏開口說什么,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他如今身世浮沉,前程飄渺,將來大事能成還好,若事敗,豈不是害了人家小姐?再說……羿文嘉看了看秦晏心中苦笑,秦晏能為了妹妹的婚事一怒之下千里迢迢來黎州,可見看待秦思之重,哪里會讓妹妹嫁與身家不穩(wěn)之人。
衡棋如略坐了坐就以給武平寫信為由回自己院了,秦晏不疑有他,再三的謝了衡棋如,送走衡棋如后荊謠想了想低聲跟秦晏道︰“少爺……我看著衡公子剛才的樣子有些奇怪?!?/p>
秦晏頓了下在荊謠側(cè)臉上刮了下︰“瞎說什么,哪里奇怪了?”
荊謠也說不上是怎么回事,他以前沒太留意過衡棋如這人,從那日在馬車?yán)锫犃怂纳硎啦砰_始留意這位衡公子,不知怎么的,就剛才那一瞬,荊謠鬼使神差的從衡棋如眼中感受到了一股同病相憐的味道。
荊謠甩甩腦袋不再多想,轉(zhuǎn)頭對秦晏壓低聲音道︰“少爺是在給小姐打聽人家么?”
秦晏眉頭一挑,不錯么,還挺聰明的,秦晏在荊謠頭上輕輕拍了下道︰“別瞎說?!?/p>
“我不跟別人說?!鼻G謠眨了眨眼小聲道,“少爺其實(shí)并不大喜歡那許家,對吧?其實(shí)……小姐的事不著急的,我聽別人說,京中小姐們多定親事早,那是防備著宮里選宮人,像是黎州這邊不用著急啊?!?/p>
這個秦晏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沒說一定要定下許家來,先看看吧。
衡棋如的動作很快,當(dāng)日就修書一封托驛站送到武平去了,隔日武平送信回來,衡棋如看了后連忙來找秦晏,秦晏正同羿老夫人在堂屋里說話,衡棋如心里著急也顧不上了,屏退眾人后跟秦晏低聲道︰“你托我那事……打聽出來了?!?/p>
羿老太太一聽這話連忙問道︰“如何?這人如何?”
“此人實(shí)非……”衡棋如生生把良配兩字咽下去,壓了壓火道,“實(shí)在不值得賢弟結(jié)交,秦晏……我這朋友在武平開金鋪,平日里跟各宅門里內(nèi)眷多有往來,這些事他知道的清楚,這位許二公子今年剛剛十五,聽說房中已經(jīng)有一屋子鶯鶯燕燕了,前些日子……這許二公子去柳巷流連,認(rèn)識了一個清倌,相處多日后一定要給這清倌贖身,想要娶回府做正頭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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