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三章合一
尹千陽開始全力備賽了,之前養(yǎng)傷耽誤了不少時間, 本來就比別人進度慢, 但比賽不等人, 況且這是他進田徑隊后參加的第一場比賽, 甭管規(guī)模大小,都不能掉以輕心。
先慢跑了一千五百米熱身, 仨教練今天要挨個測他們,看看賽前狀態(tài)。尹千陽穿著聶維山送他的那雙跑鞋,為了配這雙鞋, 他還專門買了兩身新衣服, 其中一身尹千結(jié)說難看,于是他又跑去退貨重換,好一陣折騰。
主力隊員在前面, 水平一般的在中段,尹千陽這種外校進隊的就在最后, 人是沒有高低貴賤的,但資歷和能力會自然的把人分出三六九等,這就是現(xiàn)實。
那天開會說比賽時的相關(guān)注意事項, 因為是小比賽,大家也都參加過不少次,所以教練說得很簡單、很籠統(tǒng),尹千陽似懂非懂地做了幾條筆記, 其實并沒明白多少。
排隊掐表測了個短跑, 測完休息兩分鐘, 他跑到秦展旁邊坐下,問:“這次比賽的含金量是有多低啊,你們怎么都不上心?”
秦展把鞋帶系成蝴蝶結(jié),說:“小比賽,大家都見多了,重視不起來,你之前不是傷剛養(yǎng)好么,其實我不建議你參加,沒什么勁?!?/p>
尹千陽有點兒泄氣:“我本來還挺重視的呢?!?/p>
“因為你第一次參加比賽嘛,誰第一次都激動?!鼻卣褂X得打擊對方積極性太缺德,于是又改了口,“這樣也好,多參加比賽才能把心理素質(zhì)鍛煉出來,基礎(chǔ)都是靠一個個小比賽打下的,以后到了大比賽才不怵。”
尹千陽自從知道秦展給他報仇以后,就覺得秦展不是一般人,說的話也中聽,虛心問道:“都有哪些是大比賽啊,我得提前惦記著?!?/p>
秦展低頭看著對方的球鞋:“市級的,華北幾省聯(lián)賽,多著呢。放心吧,重要的比賽提前好幾個月教練就開始折騰人了,要是拿上名次的話,不用高考,五月底體院的錄取通知書就送到了。”
“真的?。 币ш柾蝗挥X得自己前程似錦,“你要上體院么?咱們一塊兒吧!”
“保送的都是極少數(shù),大部分還是得自己考?!鼻卣棺プヮ^發(fā),“你這鞋挺好看,新買的么,沒見你穿過?!?/p>
尹千陽立刻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說:“這是最新款,進田徑隊之前小山送我的,他偷偷去夜市擺攤兒賺錢,特別辛苦,所以我一直舍不得穿?!?/p>
秦展想起來在夜市那次,羨慕道:“山哥對你真好啊?!?/p>
“確實特別好,我們是……發(fā)小?!币ш柨ち?,卡完臉埋在膝蓋里樂,人家沒再說什么,他卻剎不住車了,“下周比賽我要穿這雙鞋,所以提前磨合磨合,因為比賽那天他要來看?!?/p>
秦展眼睛一亮:“那比完一塊兒吃飯唄!學(xué)校后面新開的火鍋雞,去不去?”說完想了想不對,“哎呀我忘了,那天大家要聚餐,沒事兒,叫上山哥一起,反正都見過了?!?/p>
尹千陽納悶兒道:“什么時候見過了?”
“就那回打——”秦展猛地住口,差點兒說禿嚕了,那回打足球隊那幫牲口,他們都見識了聶維山的風(fēng)采,但是答應(yīng)了不能說,“……就那回打你們學(xué)校門口經(jīng)過,我看見你倆了,跟他們介紹了一嘴?!?/p>
“這樣啊,那還是算了吧?!币ш柨纯此闹埽谝唤M已經(jīng)開始測其他項了,他還得再等等,便只對秦展說,“小山跟咱們不一樣,咱們咋咋呼呼又愛打打殺殺,他不行,估計也不喜歡,所以比賽那天我們就不去了?!?/p>
秦展捂著額頭,心說這什么狗屁發(fā)小,對人認識得也太不透徹了,他可是還想跟聶維山喝幾杯呢,勸道:“上次聚餐你就沒去,這回你又不去,要是隊友得了冠軍順便慶祝,你缺席合適嗎?”
尹千陽很義氣,所以糾結(jié)了,他本來還想和聶維山表明心意后二人世界呢。
訓(xùn)練時間延長,結(jié)束又獨自練了一個鐘頭,回家已經(jīng)很晚了,尹千陽沒勁兒騎車子,這幾天都是坐地鐵,他在前面走,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車鈴聲。
“陽陽哥,又去哪兒瘋了?”聶穎宇騎著山地趕上來,隔著口罩問。
“瘋什么啊,我剛訓(xùn)練完?!币ш柮榱艘谎?,山地車沒后座,想搭個車都不行,“你又去上補習(xí)班了?三叔沒再生氣吧?”
聶穎宇蔫蔫地說:“沒有,那天之后我就沒跟千結(jié)姐照過面,就窺見了幾回她的背影?!?/p>
尹千陽拽著聶穎宇的書包省力氣,同情地說:“今天我爸和我媽參加同學(xué)聚會了,家里沒人做飯,我姐上一天班估計也挺累,你說叫什么外賣好啊,餃子還是炒菜?”
聶穎宇會意:“叫什么外賣??!去我家吃!”
“等等,”他說完才覺得怪,“陽陽哥,你不是不許我喜歡千結(jié)姐嗎?”
尹千陽之前是,但他心軟,被聶穎宇的事跡感動了,而且他現(xiàn)在知道了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滋味兒,回答:“真要是喜歡的話,根本沒人攔得住?!?/p>
姐弟倆去隔壁吃飯了,時間已經(jīng)很晚,聶穎宇邊吃邊笑,美得冒泡,三嬸拿筷子敲他,說:“看你那點兒出息,趕緊吃了寫作業(yè)。”
聶穎宇見縫插針道:“姐,我有兩道題不會,你能給我講講嗎?”
尹千結(jié)有些為難,聶維山便解圍道:“我也有,一塊兒講吧。”
話音剛落,尹千陽嚎了一嗓子,沖聶穎宇喊:“你踩我干嗎!”
聶穎宇訕訕道:“踩錯了,誰知道你能把腳伸那么遠?!?/p>
尹千陽的臉又開始騰騰冒煙兒,他確實把腳伸聶維山的腳旁邊了……還抻著褲腿露出腳踝,有一下沒一下地用那條紅繩磨蹭對方。
靠,他怎么這么浪。
聶維山端著碗吃飯,幾乎看不見表情。
飯畢聶穎宇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找書和卷子,圈了好幾道纏著尹千結(jié)講,聶維山說著回屋找題卻把尹千陽拉進去摁到了墻上,特兇特橫地問:“你剛才蹭什么蹭?蹭什么蹭!”
“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我穿新鞋了?!币ш枦]底氣,輕輕摳著壁紙上突起的花紋,“你不是找題么,找題還是找事兒啊?!?/p>
聶維山拿了書要走:“不知道誰找事兒,蹭我一身雞皮疙瘩。”
夜里開始下雨,不大,但纏纏綿綿地下了兩三天,院子里到處都是濕的,胡同里邊邊角角的地方都迅速結(jié)了層青苔,氣溫不停地降,賣烤紅薯的大爺每天生意都特好。
教室地板上濕漉漉的,都是大家鞋底上沾的水,值日生擦了好幾遍,不厭其煩。雨天不用做操,大課間就都在教室窩著,尹千陽蓋著棉服睡覺,瞇眼從縫隙里看見聶維山正和雷錚聊天。
聊什么呢,還挺高興。
至于么,還擊掌。
按著手干嗎呢,過分了啊。
尹千陽暗中觀察,他一想雷錚也是男的,也挺帥,而且這倆人還經(jīng)常一起打球,那太危險了。正琢磨著,突然被掀了棉服,小墨說:“叫你三遍了,交數(shù)學(xué)作業(yè)。”
“我忘寫了……”他猛拍腦門兒,本來計劃這個大課間補的,結(jié)果光顧著監(jiān)視了,“快快,讓我抄一下?!?/p>
小墨說:“我已經(jīng)交了,你不早點兒?!?/p>
尹千陽急得沖張小齊喊:“小齊,你數(shù)學(xué)作業(yè)交了嗎?沒交的話借我抄抄!”
卷子到手,尹千陽開始玩命寫,五秒搞定選擇,一抬頭看見建綱進入了教室,把頭放低,后背彎著,一只胳膊擋道卷子前面,埋頭繼續(xù),玩兒的就是心跳!
還沒上課,但安靜了不少,建綱拿著罐頭瓶子喝水,喝完問課代表:“數(shù)學(xué)卷子收齊沒有?”
課代表說:“還差幾個人的?!?/p>
建綱問:“差誰的?”
尹千陽瞪著卷子急出了一腦門汗,正準(zhǔn)備受死卻沒聽見課代表回答,快速朝講臺瞄了眼,看見聶維山拿著書站在建綱旁邊。
“劉老師,這一步怎么導(dǎo)出來的?”
建綱接過書,轉(zhuǎn)身面向黑板講題,背后的學(xué)生又亂起來,他講完問:“明白了么,這個公式需要變形,把這道題記錯題本上,復(fù)習(xí)的時候再做兩遍?!?/p>
“知道了?!甭櫨S山翻頁,“還有一道,這圖怎么看???”
“呼,太他媽驚險了?!币ш柊压P扔開,迅速交了卷子,然后從桌兜掏出個巧克力給張小齊,“感謝感謝,放心,我故意抄錯了很多數(shù),不會看出來的。”
他回到座位上,發(fā)現(xiàn)建綱還在和聶維山講題,盯著那個矮胖和那個挺拔的背影,又忍不住瞎想。
聶維山應(yīng)該挺喜歡建綱的,之前他說錯話還踹他來著。
是不是覺得建綱有爸爸的感覺啊,畢竟聶叔老不在家。
“你不是缺乏父愛吧,居然喜歡大叔?!毙∧糁^道和別的女生聊天,“噢是演那個的!那我也喜歡,年齡不是問題!”
尹千陽一口氣沒喘上來,再看那倆背影覺得心中不安,喊道:“劉老師,上課了,別開小灶了!”
建綱轉(zhuǎn)身就砸過來個粉筆頭:“造反了你,數(shù)學(xué)作業(yè)交了么?”
“交了!”
聶維山合上書:“劉老師,那先上課吧,我課下再問?!?/p>
尹千陽賊兮兮的目光尾隨著聶維山,等對方坐下了才收回。上課的時候建綱公報私仇,故意叫他回答問題,幸虧前幾天聽尹千結(jié)講了,勉強能答出來,答完還得意地瞪了一眼。
建綱問:“尹千陽,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其他同學(xué)開始樂,尹千陽回答:“沒有,我可喜歡您呢,聶維山就不喜歡您。”
聶維山又差點兒嗆著:“關(guān)我屁事兒?!?/p>
尹千陽坐下,把棉服披在肩上,覺得自己跟許文強似的。等下課人擠人去食堂,他頭也不回地哐哐就往外走,走到樓梯口被一腳踹出去半米,回頭看是聶維山。
聶維山拿著棉服:“要不穿好,要不放下,被擠掉在門口了還在前邊走,你又吃錯藥了?”
“我想事兒,沒注意?!币ш枦]正面回答,接過穿好一起下樓。食堂里人山人海,熱門窗口的隊伍能擠死人,估計排到也沒什么好菜了。
“小山!千陽!”冰冰在東南角向他們招手,“過來吃小火鍋吧!”
仨人在東南角吃旋轉(zhuǎn)小火鍋,冰冰把肉煮進去,說:“這兩天沒完沒了地下雨,冷死了,我明天準(zhǔn)備穿羽絨服。對了,你們倆怎么樣了?”
聶維山想起來這是那個罪魁禍?zhǔn)?,問:“冰冰,你那晚跟他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啊,他說自己特在乎——”冰冰沒說完就被摀住了嘴,嘴上的麻醬都被蹭干凈了。尹千陽擠眉弄眼的,小聲急道:“不許說!涮你的肉片兒!”
聶維山聽著那倆在旁邊嘀嘀咕咕,然后草草吃了幾口就撤了。尹千陽都沒發(fā)現(xiàn),回了個頭才看見對方已經(jīng)走出了食堂大門。
“冰冰,我吃飽了,先走了啊?!彼埧ńY(jié)賬,迅速追出去,追到行政樓下面看見聶維山在小賣部門口喝酸奶,走到桌對面坐下,發(fā)現(xiàn)還擱著一瓶,吸管都插好了。
倆人都不太高興,關(guān)鍵還都不知道對方為什么不高興。
喝完都酸溜溜的,尹千陽先出聲:“你大課間和雷錚聊什么呢,不知道別人要睡覺啊,那么興奮?!?/p>
聶維山說:“聊戰(zhàn)略,下回打球要治師大的學(xué)生,上回我們輸了?!蹦樕渲?,開始反擊,“你為什么老找張小齊借作業(yè),全班那么多人就只找她?”
尹千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f:“正確率高,字跡清楚,借就給,食堂的飯我就喜歡肉餅,班里的作業(yè)我就喜歡張小齊的。找你借,你會做嗎?”
聶維山有段時間沒動手了,快憋不住了,使勁克制,問:“你沖建綱咋呼什么,抄作業(yè)還不知道夾著尾巴?”
“你還說我,你什么時候主動問過題啊,別是叔控吧。”尹千陽還記著小女生的聊天內(nèi)容呢,但是宣之于口有些難為情,所以降低了音量。
聶維山琢磨了半天,終于懂了:“我他媽問題還不是為了你!誰在那兒拼命抄作業(yè)呢?我不上去拖住建綱你早暴露了!”
“還什么控?我就是個傻逼控!”
尹千陽被訓(xùn)懵了:“那……扯平了,誤會誤會?!?/p>
“沒平,你跟冰冰怎么回事兒?”聶維山最后吸溜了一口酸奶,“以后少交流些沒用的,凈出些餿主意,偏偏別人說什么你都信?!?/p>
聶維山朝教學(xué)樓走了,尹千陽把倆空瓶子還給老板,生氣地說:“你家酸奶太酸啦!根本不是人喝的!”
兩個人一前一后,隔著長長的距離,想的卻都一樣。這就是愛情了?屁大的事兒都能讓人瘋,你盯著我,我觀察你,誰的醋都能吃兩口。
走著走著釋懷了,尹千陽追上去,聶維山放慢步子,并排了。
“后天比賽,我要穿你送我的鞋。”
“那我給你系倆蝴蝶結(jié),讓你草上飛?!?/p>
“你還得站在終點線等我,張著胳膊?!?/p>
“行,撞準(zhǔn)點兒,心口的位置偏左?!?/p>
周五晚上注定不平靜,訓(xùn)練按時結(jié)束,秦展作為隊長給大家最后捋了一遍注意事項,囑咐道:“再說一遍,比賽地點是市一中,早上八點半準(zhǔn)時集合點名,遲到了就退賽。今晚在校的不能離開宿舍,晚上九點以后不定時查人?!?/p>
尹千陽算走讀,聽完就回家了,地鐵上人擠人,他戴著耳機聽歌,隨機播放居然播出一首《月亮惹的禍》,“什么玩意兒,哪個年代的歌串我這兒了。”摘下來一看,后面還跟著十幾首老掉牙的歌,看來是他爸用他手機聽的。
夜里洗了個熱水澡,教練說不能泡澡,那樣肌肉太放松,不利于比賽。白美仙把疊好的衣服放在床頭,說:“就穿這身吧,早點兒休息,明天別緊張,就當(dāng)去玩兒了。”
這時尹千結(jié)進來:“我給你買了支潤唇膏,你明天在戶外覺得干就涂一點兒。”
“謝謝媽,謝謝姐?!币ш柋纳洗?,腦袋上還頂著毛巾,結(jié)果剛謝完又開始挑刺兒,“哎呀,我不穿這身,這么舊不好看?!?/p>
最后就定了新買的那身,除了有些薄基本完美。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尹千陽上床睡覺,閉上眼開始想,他明天會跑第幾啊,跑太快把聶維山撞飛了怎么辦,越想越亢奮,干脆又玩了會兒五子棋。
隔壁胡同那位也挺亢奮,大晚上冷呵呵的不睡覺,在院子里擦電動車,擦完還在后座綁上個新坐墊。
聶穎宇靠著門框吃蘋果,說:“哥,你這坐墊難道是為陽陽哥墊的?”
“不然呢,難道還為你墊?”聶維山去水池邊洗抹布,冰涼的地下水把手凍得通紅。聶穎宇搖搖頭,嘆口氣:“陽陽哥那么皮實,坐釘板都沒問題,你太小看他了?!?/p>
聶維山洗干凈準(zhǔn)備回屋:“沒空和你聊天,明早要去看比賽?!?/p>
“一起去唄。”聶穎宇把蘋果核一扔,“在我們學(xué)校比,明天我們學(xué)生會的還得當(dāng)志愿者,可惜志愿者就是打雜的,要是讓我掐表就好了,我直接給陽陽哥掐個金牌。”
聶維山心里一涼,要是聶穎宇在,那尹千陽憋了好幾天的話還能順利說出來么。
翌日清晨三個人一起出發(fā)了,尹千陽背著雙肩包,里面有備用的鞋襪和水,聶穎宇問:“參賽證帶了嗎?我們要檢查的。”
“帶了帶了,等會兒好好為我服務(wù)?!币ш柎┑拈L款羽絨服,所以叉不開腿,他朝向一邊坐著,單手勾著聶維山的腰,“你們志愿者都有哪些權(quán)力???能提前知道分?jǐn)?shù)嗎?”
“當(dāng)然不能了。”聶穎宇吸吸鼻子,“你抹什么了,怎么那么香啊?!?/p>
尹千陽怪不好意思的,他稍微噴了點兒啫喱,為了讓頭發(fā)更有型,因為聶維山站在終點線等他的話,狂奔過去發(fā)型肯定不帥。
八點半準(zhǔn)時到了一中門口,運動員們都在門口集合點名,聶穎宇直接進校做準(zhǔn)備,聶維山把尹千陽的書包摘下來,說:“去吧,我就跟在后面。”
尹千陽顛顛兒地跑過去,簽了到以后又跑回來,說:“秦展真不靠譜,他昨天還嚇唬人遲到就退賽,結(jié)果他沒來?!?/p>
“對了,”尹千陽感覺吹來陣風(fēng),他掏出潤唇膏擰開,“我姐給我買的,試試?!迸氯丝匆娺€捂著嘴涂,涂完問聶維山:“你也來點兒?”
聶維山抿住嘴,硬漢接受不了。尹千陽用無名指在自己嘴唇上蹭了蹭,然后伸到聶維山面前,“來點兒唄,天干氣燥的。”
聶維山微微低頭,嘴唇也不繃著了,尹千陽小巧又飽滿的指腹在他的唇上擦過,留下了淡淡的水果香氣。
新衣服新鞋、頭發(fā)上的啫喱、還有潤唇膏,他覺得尹千陽今天太臭美了,但這是美給他看的,他也確實恨不得一直盯著對方看。
“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