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陳則銘最初毫無反應。
然而片刻后,他張開了口,開始回應這個吻。
蕭定擡起眼,他覺得驚訝。兩人相識至今十數(shù)年,他從沒見過陳則銘如此柔順的模樣。
陳則銘固然不是個渾身鋒芒的人,可從來外圓內(nèi)方,柔中帶剛。陳則銘的慣用方式是既不明顯反抗也不積極配合。在蕭定看來這簡直是故作矜持,足以稱得上是在消極抵抗了。而蕭定以往最大的不屑便源于他以為這種曖昧的拒絕方式既缺乏原則性,又無實用價值,除了對外人彰顯下立場外,毫無意義。
此刻的陳則銘卻并沒注意到他的異常,他微微垂著眼簾,呼吸稍顯急促,蕭定感覺到對方的唇舌溫暖柔軟,他們彼此交纏彼此吸吮,這種觸感讓人心顫。
陳則銘沒太多表情,他既不顯得激動,也不顯得痛苦,似乎只是單純地沉醉其中。
蕭定被他那股幾乎稱得上平靜的專注擾亂了,本來只是輕觸即可的一個吻突然間激烈起來,陳則銘覺察到這一點,擡起雙眼,看到蕭定始終注視他的眼神,有些驚訝。他們彼此對視了一會,陳則銘很快合上眼簾,那模樣似乎是打算逆來順受。蕭定頓時有股要大笑的沖動,與此同時他卻覺得腹間猛地燃起了一團火,隨著他的笑意一同陰險地急竄了上來。他突然有了比笑或者吻更想做的事情,其實就如同這個人所想的那樣,將他壓倒在地,折辱他,進入他,占有他,侵犯他,讓他求饒讓他喘息讓他臣服,又有什么不好。
這一刻前,他從未想過這些。
那不過是單純一個吻而已,誰知道燃起來就會有燎原之勢。
此時,殿外奔進來一名司禮監(jiān)的近侍,似乎是有急事,頭還未擡便跪奏:“啟稟……”
一擡首,被丹陛前正吻做一團的兩人駭住,瞠目結(jié)舌之下立刻收聲,躬身趨步而退。
殿中那兩人旁若無人激情似火,門前這近侍做賊似的躡手躡腳,直到出殿門也沒敢再弄出半點聲響。
倒是最后關門時,那雙殿門沉重老舊,閉合之聲悠長低沉,宛如來自百年前的嘆息,頗為敗興。
而在城外,敬王麾下打掃戰(zhàn)場,也得了不少弓箭馬匹,其中獨孤航卻無意于此。
獨孤航自離開京城后,直奔陳州,那里的節(jié)度使曾是陳則銘的門生,名喚魏敬。獨孤航與這人交往不深,但附近幾郡節(jié)度使就只這個人與陳則銘淵源深些,從僅見過的幾面來看,似乎也是個熱血漢子。
魏敬見詔之后,對他倒不算輕慢,果然是立刻征兵起勢,獨孤航心中大喜,只道這任務能盡快完成,趕去京師救陳則銘,誰知道臨到要發(fā)兵了,魏敬卻以各種理由推脫,遲遲不肯出軍。
獨孤航催促了幾次,均被此人含糊過去。后才得知其實也不止魏敬,此刻各地節(jié)度使多以觀望為主。
這倒也不難理解。這次征兵,雖然說是以勤王的名義發(fā)動,可中央只下了紙頭上的命令,糧草薪餉都是各地府郡自己的,換言之,下的是地方的血本,用的是地方的人,大家都知道第一個勤王是首功,可富貴是要有命才能享受的,而此刻匈奴正是勢勁之時,誰也不愿意首當其沖做了炮灰,于是個個都巴望著有誰頭腦簡單又貪功的,能沖在前面做墊底。
獨孤航琢磨出這個理,心中悲憤,苦笑不已,恨不能立即沖入堂中,一劍刺死這個小雞肚腸滿心盤算的所謂門生大人,可顧及這支部隊中從上到下全是魏敬的人,縱然魏敬死了,那些人也不會跟自己去救急,只得忍氣吞聲,假裝不知此事每日再三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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