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洛臣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沒敢和周兮野對視,目光落在她胸口的黑發(fā),“什么人?周書記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能殺人呢?”
周兮野的身子緩緩后撤,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魏洛臣,翹著腿,手放在腿上,仿佛在等待魏洛臣的辯白,亦或是等著她承認(rèn)。
魏洛臣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周兮野,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被單,“周書記,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說了,我剛小產(chǎn)完,需要休息,您能別嚇我嗎……我剛死了一個(gè)孩子……”
說著話,她低下頭,額頭已經(jīng)微微滲出了汗水。
可周兮野的話還是那么直接,如同冰冷的玉貼在皮膚上的那一刻,冷清,雞皮疙瘩起滿身,“葉柔辛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關(guān)?!?
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魏洛臣受不了這種低氣壓,周兮野就這么看著她,面無表情。魏洛臣受不了,抬手把病床邊上的東西揮到地上,而后尖聲大叫,“周兮野你想干什么?他的死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周兮野沒說話,等魏洛臣喘著粗氣,胸口不斷起伏看向她的時(shí)候,周兮野才說,“那你這么激動(dòng)做什么?”
魏洛臣盯著周兮野看,這感覺如同她凝視深海一般,未知、恐懼,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動(dòng)著。
周兮野就那么平靜地看著魏洛臣。
過了幾秒,周兮野突然笑了,仿佛聽到了這個(gè)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話一樣,“我逗你的,你看你,被嚇成這樣!”說完,還用手輕拍魏洛臣的肩膀,勸她,“剛小產(chǎn)完,你情緒可別這么激動(dòng),萬一出了事情,令市長怪罪我……”
魏洛臣全身上下都開始抖動(dòng),她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就算是令行止和她冷戰(zhàn)、爭吵,都沒從有如此大的壓力。想到這里,看著周兮野嘴角愧疚的笑,她一下子哭了出來。
周兮野還真的宛若她的姐姐一般,坐到了床邊,把魏洛臣攬入懷中,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嚇到了?我和你開玩笑的,沒事……我的錯(cuò),好不好?你看,需不需要叫醫(yī)生過來?”
魏洛臣想要尖叫,可淚水不住地流出來。
周兮野拿著紙巾給她擦眼淚,什么話都沒說。過了好一會兒,魏洛臣才緩過來,不過還是在抽噎,梨花帶雨哭過一場,周兮野幫她把頭發(fā)撩到耳后,看著她的側(cè)臉,溫和一笑,“令行止眼光還是真的好?!?
魏洛臣沒懂,用胳膊肘推了推周兮野,“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周兮野坐會到椅子上,抬手看了一眼時(shí)間,“看到你這樣,我還真的有點(diǎn)愧疚,一會兒令行止來了,我該如何給他一個(gè)交代?”說完搖搖頭,好像是真的后悔了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
魏洛臣抽噎的聲音變小了,她聽到了周兮野很輕很輕的聲音,“我和你,我們不一定要是敵人的……”
不是敵人那是什么?魏洛臣想,你都睡了我老公,現(xiàn)在又過來和我說不做敵人,難不成我真的要和你做姐妹?
這話,她不敢說出來。
擦干了淚水,扔掉手里的紙巾,她有些渴。
可,滿地狼藉,魏洛臣又不能指揮周兮野,讓她去給倒一杯水,索性忍住。
“周兮野,你別和我兜圈子了,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周兮野看著魏洛臣眨眨眼,還沒開口,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周書記,您來探望我的妻子,怎么不和我說一聲呢?”
令行止走進(jìn)來,看著兩個(gè)女人,一個(gè)滿眼通紅坐在病床上,另一個(gè)無辜地坐在椅子上,地上都是瓶瓶罐罐……還有一把沾了血的刀。
周兮野攤開手,“令市長工作忙,我怕打擾到你,所以沒告訴你就來了”,她站起身,看了看魏洛臣又看了看令行止,“唐突了?!?
令行止往前走了兩步,他才看到周兮野的腳踝處有血滲出,大概可以判斷是刀子掉地上不小心劃到了她的腳踝。
可周兮野臉上半分疼痛的情緒都沒有。
令行止笑著搖搖頭,“周書記見外了,病房太亂了,我讓護(hù)士來收一下”,說完招呼護(hù)士進(jìn)來,而后自己拿了另一把椅子坐下來,翹起腿。護(hù)士進(jìn)來,收拾病房的時(shí)候,注意到了周兮野腳上的傷。
“周書記,我給您包扎一下吧……”護(hù)士拿來了工具,剛才病房里的聲音她聽到了,只不過不敢進(jìn)來。
等護(hù)士離開后,令行止才完全放松姿態(tài),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把襯衫袖子挽起,解開領(lǐng)口的一顆扣子,“你們兩個(gè)人說什么呢?不介意我也加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