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遠是挺難受的,三年的真心喂了狗,而且狗渣男還時不時地要出來惡心他一下。他最美好的大學時光,就這么蒙上了陰影。
可有些話就算對著親近的室友也沒法講,除了喝酒,把自己徹底灌醉,似乎沒有更好的排解辦法了。
季宏嘆了口氣,認命地拿起杯子。
此時,二樓某間僻靜的包廂里。
郁恒放下酒杯,笑瞇瞇地看著對面的祁瑾然。
“大晚上的,不陪你的小嬌夫,怎么有空陪我出來喝酒???”
“他要上學。”
祁瑾然抿了口杯子里的白蘭地。
“還在上學?這么小???”郁恒來了興致,湊到祁瑾然面前,正要再打聽幾句,包廂門被敲了敲,幾個年輕秀氣的男孩走了進來。
“祁總好,郁總好。”為首的是個畫著眼線的男孩,說話的語調(diào)帶著柔媚。
祁瑾然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郁恒?!?/p>
“咱們兩個人在這兒喝多沒意思,熱鬧一下嘛?!庇艉汶S手挑了個白凈的男孩,攬著人坐下,又朝祁瑾然擠了擠眼睛。
“你要不也挑一個?反正還沒結(jié)婚嘛,就當是最后的放縱了?!?/p>
祁瑾然黑眸沉了沉,不理會在沙發(fā)上親熱的兩人,拿著煙出了包廂。
他站在二樓欄桿前,余光不知瞥到到樓下哪一處,俊秀的眉忽地皺起。
此刻。
季宏正吃力地扛著醉成一灘爛泥的聞遠,想把他扶起來。然而他才一米七五,比聞遠矮了半個頭,想要扛起聞遠十分費力,只能半扶半抱著男生,想把他帶出酒吧。
沒走兩步,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雙黑色皮鞋。
“讓一下——”
話音未落,抬頭看清男人的樣子后,季宏眼睛都瞪大了,結(jié)巴道:“祁……祁……學長?”
“你是?”祁瑾然微微皺眉,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他。
“我是T大的,是聞遠的同學,我上次去看過你的演講,特別佩服你!”見到偶像,季宏滿臉激動。不過激動之余,他也沒忘記正事。
“你是來找聞遠的吧?他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還好在這兒碰到你,之后就麻煩你照顧他了?!?/p>
燈光昏暗,他也看不清祁瑾然難看的臉色,想都沒想地把人交到了他手上,生怕自己當了電燈泡,光速開溜。
祁瑾然看著懷里的聞遠,眉心染上一絲煩躁。
早知道這是聞遠的同學,他就不用下來了。他還以為這家伙蠢到一個人跑來酒吧喝酒,被人趁火打劫了也不知道。
“嗯……再陪我喝……”聞遠俊臉通紅,扒著他的衣襟,在他懷里蹭了幾下。
祁瑾然把他拉開了一點,皺眉給莊杰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
上了車,聞遠依然不老實。他半閉著眼睛,像只粘人的小奶貓一樣,在祁瑾然懷里來回磨蹭,還把臉湊到祁瑾然后頸,用力聞他身上的味道。
莊杰從后視鏡里看到自家老板發(fā)青的臉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難得見到老板有這么手足無措的時候呢。
“聞遠,你給我清醒點?!?/p>
祁瑾然嫌棄地把聞遠的臉挪開。
然而喝醉酒的聞遠根本不理會他的拒絕,又張開手臂抱住了他的腰,祁瑾然只好拿出一瓶消毒噴霧,對著聞遠的臉噴了幾下。
刺鼻的消毒水味讓聞遠清醒了一點,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祁瑾然的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怎么……是你?”
“不是周云傾,你很失望?”祁瑾然嘲諷道。
用膝蓋想,祁瑾然都知道聞遠為什么會出來喝酒。何況他還有個天天在他面前八卦T大各種實時新聞的助理。
聞遠搖了搖頭,緋紅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笑容。
“不是你說讓我離你遠點嗎?為什么……嗝,要讓我上車?”
“你在外面丟的是祁家的臉,蠢貨。”
“我都這么難受了,你就不肯說點……說點好聽的嗎?”聞遠心底的委屈和難過一下全涌了上來。
祁瑾然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為了一個出軌男傷心,除了蠢,我沒有其他評價?!?/p>
“你懂個屁!”聞遠被他這句話惹惱了,憤怒地空中揮了幾下手。
“你談過戀愛嗎?毫無保留地愛過別人嗎?被最信任的人欺騙過嗎?!如果你沒經(jīng)歷過這些,有什么資格說我蠢!”
到最后,聞遠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那個“蠢”字。
車廂內(nèi)寂靜無聲。
明滅的光影中,兩行清淚無聲地從聞遠眼角滑了下來。
祁瑾然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的淚痕。
良久。
“你說的這些,我都經(jīng)歷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