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聞遠回了學(xué)校。
因為上次祁瑾然在食堂突然出現(xiàn),還帶著他一起上了車,兩人的關(guān)系在全校是傳得沸沸揚揚,聞遠在T大BBS的熱度更是達到了史上最高值。
畢竟剛跟校草結(jié)束戀情,轉(zhuǎn)頭就勾搭上了男神校友,這爽文一樣的反轉(zhuǎn)誰都預(yù)料不到。于是聞遠這幾天無論去哪,都能感受到T大學(xué)子們或欽佩或艷羨的目光。
“聞遠,晚上音樂社的活動你去不去啊?”上完毛概課,季宏抱著尤克里里,一臉興致勃勃地湊了過來。
聞遠跟周云傾就是在音樂社認識的,聞遠到現(xiàn)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周云傾的時候,男生正坐在玻璃房里彈鋼琴,窗外的陽光灑進來,落在那張白皙清俊的側(cè)臉上,讓他一眼便淪陷。
剛跟周云傾分手那幾天,他連社團那棟樓的方向都繞著走。不過一切都過去了,他現(xiàn)在對周云傾無愛也無恨,犯不著因為他逃避任何東西。
“去啊,幾天沒練吉他,我手上的繭都快沒了?!?/p>
聞遠帶上自己的琴,跟季宏一起去了音樂社。剛進排練室,無數(shù)雙眼睛就射過來好奇的目光。
“聞遠,好久不見啊。”相熟的副社長跟他打招呼。
聞遠笑笑,跟副社長寒暄了幾句,抱著吉他去了角落練習(xí)。剛坐下,就聽到身后的竊竊私語。
“聽說是富二代?真的假的?”
“假的吧……他們家聽都沒聽過……”
“那怎么攀上祁家的?”
“說不定對方只是玩玩而已……誰知道呢……”
季宏用力劃拉了幾下琴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有些人不想練琴就麻利地滾遠點,別在這兒跟蒼蠅一樣嗡嗡地招人嫌!”
說話聲頓時小了下去。聞遠朝季宏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后者眨了眨眼,無聲用嘴型道“哥們挺你”。
聞遠練了會兒《卡農(nóng)》,剛結(jié)束,副社長猶豫地走了過來。
“那個,聞遠……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p>
“你說?!?/p>
“這不是快到年底了嘛,學(xué)校的元旦晚會,咱們音樂社要出節(jié)目。我尋思著,去年你跟那誰不是一起彈唱了成都嗎?當(dāng)時效果特別好,現(xiàn)場的叫聲都翻天了。我就想……”
那誰指的自然是周云傾了,去年元旦晚會,周云傾彈鋼琴,他彈吉他,兩人合唱一首《成都》,配合得天衣無縫,驚艷全場。有CP粉剪輯了兩人的彈唱視頻傳到微博上,還小火了一把。可惜物是人非,他跟周云傾早就回不到過去了。
“副社,不好意思,我今年沒時間。”聞遠干脆地拒絕了他。
“聞遠,你誤會我了,我不是讓你跟周云傾合作,我是想你可以單獨出一個節(jié)目,代表咱們吉他社。”
“周云傾不會也要參加吧?”季宏插嘴道。
“他今年……咳咳,是主持人?!?/p>
季宏切了一聲。
聽到周云傾是主持人,聞遠更不想?yún)⒓恿?,堅定地拒絕了副社長。練了會兒和弦,他嫌排練室悶,去了走廊透氣,剛走到露臺,就聽到身后響起腳步聲。
“就這么不想跟我同臺嗎?”
周云傾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他身后,走廊昏黃的燈光落在他清俊的臉上,竟讓他顯得有一絲落寞。
聞遠看到是他,扯了扯嘴角。
“我怎么有資格跟校草同臺呢?!?/p>
說完便擦過他轉(zhuǎn)身要走,剛邁出腳,就被周云傾抓住了胳膊。
“你跟祁瑾然,是真的嗎?”
周云傾暗沉的黑眸不甘地盯著他。
聞遠只覺得好笑。
“我跟他是真是假,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周云傾,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請你有點自知之明?!?/p>
周云傾死死盯著他,試圖從他平靜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破綻。本來他根本不相信聞遠會那么快就開始新戀情,可那天在食堂看到祁瑾然出現(xiàn),他開始慌了,祁瑾然比他優(yōu)秀太多,聞遠如果會愛上他,一點都不奇怪。
“你跟祁瑾然才認識幾天,你們的關(guān)系肯定是假的吧?我知道你是為了讓我吃醋。聞遠,其實我跟楊沫在一起一點都不開心,我經(jīng)常會想到你——”
“閉嘴!”
聞遠實在忍無可忍,猛地掙脫他的手,揪著領(lǐng)子不耐地把人按在墻上。
“周云傾,你是不是有什么毛?。浚》且灾肜锏目粗伬锏氖遣皇??長了張不錯的臉,就覺得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zhuǎn),太陽都是為了你升起的?別他媽的自戀了!老子以前是喜歡你才慣著你那些臭毛病,現(xiàn)在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這是聞遠第一次這么罵他,周云傾呆了幾秒,隨即眼眶便紅了,不敢置信地看著聞遠。
他突然意識到,聞遠也許是真的不愛他了。
看著周云傾受傷的眼神,聞遠嘲諷一笑:“這就受不了?。磕愠鲕壍臅r候怎么沒想到這一天?明明是加害人,結(jié)果裝得比被害人還可憐,你這演技不去競爭奧斯卡影帝真的可惜了?!?/p>
罵完人,聞遠給季宏發(fā)短信:“出去喝酒不?我請你?!?/p>
季宏:操……我剛才好像看到周云傾了,你們不會碰到了吧?
聞遠:嗯,我剛把他罵哭了。
季宏:6666,不愧是你!等著,我收拾一下馬上出來。
半個小時后。
宛城某家酒吧里,音樂聲震耳欲聾,迷離的燈光中,聞遠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龍舌蘭,沖對面的季宏擺手,大著舌頭道:“你也趕快喝……額,反正今晚我買單,咱們把最貴的酒全喝一遍!”
季宏看著桌上一排的空酒瓶,再看向面色緋紅的聞遠,十分擔(dān)憂。
“遠,你要是難受,哭出來也行,不能一直喝酒,這玩意傷身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