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笙今日特別穿了男裝,但他姿容絕佳,做自己也像女扮男裝,加上做了這么久的公主,身旁的丫鬟早已習(xí)慣這么喊他,見狀大怒:“放開我們公主!”
男人的鎖在咸笙的脖頸上的手指在上面按了按,他的手指粗糙有力,摩擦在致命的地方,咸笙不得不揚(yáng)起脖頸,啟唇喘息。
湛禎道:“公主殿下如此大才,想必你們很重視吧?”
咸笙的頸脈跳的很快,不只是因?yàn)轶@嚇,還有剛才說話的緣故,“你想干什么?”
“孤今日挑釁本就為你?!闭康澊鬼?,目光落在他細(xì)細(xì)的頸子上,手指不自覺又用力了一些,語氣卻相當(dāng)溫和:“原本是想,將城樓軍師抓回去為晉國所用,但現(xiàn)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身旁人大驚失色,他們神色緊繃,都意識到湛禎的言外之意,用不了,只能殺了。
“公主!”
咸笙脖子被制,微微費(fèi)力的呼吸,道:“殿下雖武功蓋世,但你孤身一人上城,若是在此殺了我,你覺得自己有幾分把握跑得掉?”
“公主是聰明人?!闭康澬岬剿砩系乃幭?,低聲道:“所以孤不殺你,孤要把你帶回去?!?/p>
咸笙剛帶著梁軍以少勝多,軍心早已在他身上,是以旁邊人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咸笙心知,如果自己死了,那旁邊人便可以無所顧忌,說不準(zhǔn)能殺了湛禎——
他袖中劃出匕首,湛禎的手卻忽然順著他的腰下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扭,咸笙便陡然吃痛,匕首落在地上,湛禎道:“就算你當(dāng)真自殺,孤也不見得逃不出去,公主想死,何必如此著急?!?/p>
咸笙疼的微微皺眉,咬住嘴唇,道:“你才自殺!”
“你想殺孤?”湛禎挑眉,笑:“自不量力?!?/p>
“湛禎!”是三哥咸宇上了城樓,他舉著弓箭,眼神帶著凜冽殺意,一字一句:“放了笙兒?!?/p>
湛禎不光沒放,甚至收緊手指,咸笙明顯感到呼吸困難,他卻悠然道:“三皇子不妨試試,是孤的手快,還是你的箭快?!?/p>
咸宇眼睛瞬間紅了:“放了笙兒,我來做你人質(zhì)?!?/p>
“公主如此美貌,又如此大才,孤豈會舍她拿你?三殿下未免高看自己?!?/p>
咸宇臉色難看。
湛禎帶著咸笙開始向前,咸寧看到‘妹妹’眉頭緊鎖,呼吸困難的表情,道:“她身子不好,你松開一些!”
湛禎也注意到咸笙脆弱的很,被挾持朝走的時候幾乎是完全被他帶著,像一個柔軟無力的娃娃,他一邊欣賞著敵人痛心的表情,一邊微微松了手,大口的空氣灌進(jìn)來,咸笙猛然連吸幾口,重重咳嗽了幾聲,他見湛禎居然帶著自己朝樓下走,當(dāng)即道:“怎么?飛的上來,下不去了?”
“公主說的極是?!闭康澱\懇道:“孤怕高?!?/p>
“……”咸笙嘴唇抖了抖,眸子頓時對上三哥,示意他不要顧及自己,直接動手。后者卻緩緩讓開位子,道:“湛禎,放了笙兒,我保證你可以安然出城?!?/p>
“你當(dāng)孤是三歲奶娃?”
一路來到樓梯前,咸笙腰間又是一緊,挾持他的男人估計是為了方便下樓,竟然單手將他提起,咸笙雙腳懸空,猶如大型掛件一般貼在他身上。男人胸前的盔甲硌的他渾身生疼,他道:“你們在等什么?還不殺了湛禎!”
城樓階梯狹隘,湛禎在這里根本不好活動,這男人如此張狂,如果萬箭齊發(fā),絕對能要他的命。
但前提是,他們能舍下咸笙。
咸宇神色動容,卻遲遲未動,湛禎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道:“公主何必如此偏激,你可是他們能以少勝多的關(guān)鍵,若無你指揮,哪怕孤死了,不出兩日,我大晉旗幟必插遍大都?!?/p>
咸笙道:“大都子民若能有你湛禎太子陪葬,也是美事一樁。”
湛禎笑出聲:“公主真會夸人,孤心甚悅?!?/p>
咸宇受不了他湊在‘妹妹’耳邊說話的樣子,怒道:“快點(diǎn)出城,趕快滾!”
湛禎不慌不忙,還有心思評價,道:“公主說話討人喜歡,你卻不行?!?/p>
咸寧破口大罵:“你這湛狗,到底在墨跡什么?要滾快一點(diǎn)??!”
湛禎終于下了城樓,咸笙腳落了地,咸宇咸寧和一眾弓箭手也齊齊下來,組成密不透風(fēng)的人墻包裹著他,湛禎被他們簇?fù)碇鴣淼匠情T前,道:“諸位如此盛情相送,孤心里真是過意不去。”
“你要不要臉?!”咸寧道:“快把公主留下!”
咸笙看向兄長,眉頭緊鎖,在他看來,自己不至于讓大都重視到如此地步。湛禎登樓是拿下他的好機(jī)會,如果能生擒自然最好,可若不行,要能把他殺了,拿他尸體也能做些文章。
“哥……”他再喊,脖子上的手指陡然收緊,湛禎的唇湊到他耳邊:“噓,乖一點(diǎn),免得孤手滑傷了公主?!?/p>
咸笙說話的嘴巴勉強(qiáng)用來呼吸,只能眼睜睜看湛禎繼續(xù)帶著他,出了大都城門。
晉軍從湛禎消失就舉著長槍戒備著,直到梁軍潮水般朝兩邊分開,看到那紅色風(fēng)衣的太子,才長長松了口氣。明明可以從上面直接跳下來,偏偏要走樓梯,可真夠排場。
咸宇停下腳步,不無諷刺道:“這位畏高的太子殿下,你已經(jīng)安然出城,公主不過弱質(zhì)女流,現(xiàn)在可以放過她了吧?”
“非也?!闭康澋溃骸捌鋵?shí)孤并不畏高,只是公主實(shí)在貌美,忍不住想多抱她一會兒?!?/p>
話音剛落,無數(shù)利刃出鞘之聲,大梁人人含怒:“欺人太甚!”
湛禎大笑一聲,攜著咸笙,身影猛然拔高,輕飄飄的穿過梁軍頭頂回了那臺露天馬車:“有此溫香軟玉在懷,孤且風(fēng)流快活去了!”
“……無恥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