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不作數(shù)
沉域的眼神透露了他此刻所想的東西。
可眼前的陳眠卻沒有逃,只是站在那里看著他。
沒有走就最大的默許,半醉的沉域渾渾噩噩的大腦終于接收到正確的指令,身體也緊跟著做出反應,他刻意放慢動作,在心里想著叁秒,叁秒的時間,玻璃門拉開的過程里如果她沒有轉身、沒有走,接下來的事情就都當作被陳眠默許了。
一秒。
陳眠看著他,手里握著的透明玻璃杯水面平靜無瀾。
兩秒。
她低下頭,別在耳后的頭發(fā)隨之垂落,暖色燈光下黑色的發(fā)絲變成溫暖的棕色。
叁秒。
她握著杯子的手指收緊,杯面泛起漣漪。
她沒有逃。
在性這件事上,沉域說不執(zhí)迷是假的,最初兩人的羈絆就是因性而起,只不過后來的順序變得和其他人都截然不同,牽手、擁抱、接吻、做愛,這個順序條在他們這里是反過來的。
素慣了的后果就是光是靠近就足夠讓人緊張到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小型電擊。
嘎吱一聲。
玻璃門被打開。
隔斷間里仍在下著滂沱大雨,那扇阻隔的門讓外面的回南天也徹底進入了一場雨季。
陳眠低下頭,在看見自己被水打濕的白色襪子剎那就被人直接伸手擁進了懷里。
一直握在手里沒有漏出半點兒的蜂蜜水在這個時刻被打翻。
那叁秒里,陳眠想過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沉域的眼神實在是過于滾燙,絲毫沒有遮掩里面的欲望。
可是在這一刻,所有想過的情節(jié)都變成一個緊密的擁抱,反而讓陳眠有些無法適從。
沉域身上濕透,貼上來讓她的衣服也跟著被浸濕,而分明該起著阻隔作用的毛衣卻成了那半遮面的琵琶,讓充斥著色欲的場景都跟著變得純情了起來。
抱著她的人呼吸都是熱的,身上是沐浴露的青檸香,味道干凈又清爽。
陳眠手中本來給他解酒的蜂蜜水在此刻卻成了自己的橫木,她溺水般緊攥著杯身,用力到指骨都泛白,而另一邊手仿佛脫離了身體的掌控放哪兒都覺得多余,認知到自己有些緊張的陳眠不自在地打破了平靜,“沉域,你把我衣服弄濕了。”
“那脫了?!?
沉域的手從陳眠腰上挪開,他頭發(fā)上的水珠滾落下來,從額頭到嘴唇,又啪嗒落進她的衣服里。
他的眼睛也跟著消失不見的水珠看向她領口處露出的白皙肌膚,已經(jīng)抬頭的欲望像示警的指揮棒堅硬地貼著她的小腹,喉結上下滾動,聲音沙啞,這個時候還不忘征求她的意見,“可以做嗎?”
這個時候的禮貌就是種調(diào)情。
陳眠人已經(jīng)站在這里,沒有走沒有推開他,就是種默許。
但沉域非要把話說透,酒精在腦子里作祟,一半渾噩一半清醒,問完沒聽到回答,又去親她的脖子,“好不好?行不行?能不能?陳眠?嗯?”
沒完沒了,好幾個問句一個個追問,沒聽到答復就用牙齒警告般輕輕咬住她頸肉,舌頭也跟著纏上去,本來是示威的行為卻成了另種前戲。
陳眠身上無數(shù)個敏感點,脖子上最甚,之前在床上糾纏時,沉域最愛親吻她的脖子,看她仰起頭,笑她緊攥著床單的行為,又笑她逐漸變得緊促的呼吸聲,故意壓著嗓子像是用胸腔的震動同她說話,問她是不是想要、要不要他操。
陳眠本來沒打算回答,但在看見他胸口的紋身后,又全部軟化。
搞不明白為什么喝醉酒后的沉域反倒比平時更讓她無法招架。
倘若換作是之前的沉域,她或許都不會踏進浴室更不會一動不動地任由他靠近,可是喝醉酒后的沉域是過往所有沉域迭加都不敵的溫柔,少了那些刻意為之的惡劣,像只沖她搖尾乞憐的小狗,眼瞳都是濕潤的。
“陳眠,好想和你做啊。”
話也說到最透徹,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就那么硬挺地貼著她。
心臟在此刻跳到最劇烈,像是搖滾中的鼓點。
陳眠沒有回答沉域的話,只是踮起腳自然地去尋找他的唇。
親吻的動作是一切的前奏。
沉域所有溫柔的偽裝徹底撕裂,強勢地壓著人到墻壁上,不許她逃離,她手中還緊握著玻璃杯,被他控制著手腕緊貼著墻面。
這個動作讓陳眠并不舒服,她躲著他的親吻,輕喘著下達指令,“去、去床上,不要在這里。”
很累,一邊應付著他的親吻,一邊還要拿著水杯。
根本無暇同時顧及兩件事。
沉域全都依她,將人打橫抱起。
只是動作多少存了些私心,陳眠的腰臀貼著他硬挺的欲望。
一次次隨著行走而頂上去的戳弄讓陳眠腰肢都發(fā)軟。
從浴室走出來的這幾步路里,陳眠想的是終于。
然而下一秒,被人放在床上又緊密壓上來的時刻,她才明白終于這兩個字并不準確,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