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橋隨手拿起一個,那東西像塊木雕,又像經(jīng)筒,彎曲的主干上雕刻著活靈活現(xiàn)的松下童子,清漆潤澤,一手可握。又拿起另一個,比前者雕刻更加精致,竟然分了內(nèi)外雙層,可以旋轉(zhuǎn)把玩。
梁穹介紹道:“男子成婚,都會將一具木雕當(dāng)成隨嫁,贈與妻主。此物依人特制,雕飾不一,外形與陽物等大。使奴入府后,也會將木雕贈予殿下,有的直接存在此處,有的殿下嫌雕刻粗陋,著工匠為其新制?!?
前橋正抓著兩個木雕,聽了這話,已經(jīng)不知該不該放下了。
合著這群藝術(shù)品并不是普通藝術(shù)品,而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雕花丁丁——不愧是名副其實(shí)的“根雕”?。『陀駝莶灰粯?,要是就這么擺著一個,不知情的怎么也不會想到丁丁上去,還以為是什么小擺件。
魏留仙的口味真別致,兩層丁丁陳列柜,嘖嘖嘖。
和它們相比,發(fā)帶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前橋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體積最大的,比量了一下,立即判斷出是寧生的所有物。
這熟練和經(jīng)驗(yàn)感是怎么回事?怕了怕了。再看去,除了雕畫各不相同,整體形態(tài)也很有差異。有的上小下大,有的微微前翹,有的尖端膨脹。看山非山,看水非水,前橋立即腦補(bǔ)出各式各樣的尺寸和形態(tài),靜態(tài)的根雕仿佛活了起來。
“……哪個是你的?”
梁穹挑眉道:“殿下猜猜?!?
咳,還要猜,梁庶卿果然有趣。
前橋踅摸半天,拿起一個大小和印象中實(shí)物差不多的,見上面雕鏤著如意紋飾、珍珠翡翠,凹凸感非常強(qiáng),華麗程度也非他物可比。
“你梁家是他們中最有錢有勢的,這個明顯比較華美?!?
梁穹笑著搖搖頭,拿起居中的一個道:“那不是在下的,此物才是?!?
前橋接過來,那木料沉重,一掂就知是好東西,可雕刻圖樣中規(guī)中矩,讓她不由得想起梁老太太一絲不茍的臉。
“倒是很有你母族風(fēng)范……那這個是誰的?”她看著那最精美的問道。
“羅公子的?!?
好家伙,羅子昂衣服還沒脫,1:1的假陽具已經(jīng)握在手上了。根雕突然變得燙手,前橋不好意思再拿著,給它放了回去,訕笑地左顧右看。
一,二,三……十六,十七。
嗯……十七個?
十六使奴,加一個梁穹,不是還有一個沒來的嗎?
前橋于是問出口:“怎么多了一個?”
梁穹并沒立即回答,于是她又問了一遍:“咱們院子里加上你,才十六個人吧?”
“嗯?!?
“多出來一個,是誰的?”前橋結(jié)巴道,“該不會是……該不會是……趙熙衡?”
天哪,不會是魏留仙色膽包天,刻了個趙老二的根雕吧?
梁穹無奈道:“以二皇子的性格,能讓殿下為他雕刻此物?恐怕要把工匠的天靈蓋掀了去?!?
想到趙熙衡那副瘋狗脾氣,腦補(bǔ)此場景,雖然喜感,也確實(shí)會發(fā)生。
“是何公子的?”
梁穹樂了:“何公子被賜給您時年方五歲。若能有這般偉岸,也是奇男子了?!?
原來是這么小的娃娃親啊,也不知他長大了是什么樣子。在僅有的魏留仙記憶中,這個何公子連一丁點(diǎn)影子都沒有,看來賜婚之后就被她拋在腦后了。
“為啥當(dāng)初要把他賜給我?”
梁穹道:“在下只是有所耳聞。您隨先皇西巡祭祀,在知州宅邸暫住時,與她家一位堂少爺年紀(jì)相仿,便整日一同玩耍。許是因夏日炎熱,某日你二人解衣消汗,廊下同眠,正被先皇與隨行官員瞧了去。本是懵懂孩童,縱然赤身同席本也無礙,但先皇憂心您日后因此名譽(yù)有損,便為您二人賜婚,將何公子記在您名下了。”
“這……”前橋啞口無言,不就是小孩子玩過家家那種程度嘛,怎么過著過著當(dāng)真了?魏留仙倒霉,這個小公子也挺倒霉的,才五歲,人生就一眼望到頭了。等他到府上完婚,原本是兩小無猜,現(xiàn)在是白雪公主和十七小矮人,驚喜加意外,看他哭不哭出來。
梁穹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幽幽道:“殿下琢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