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
薄行澤冷颼颼的嗓音把他嚇得從沙發(fā)上蹦起來,“啥、啥事兒啊!”
“……?”薄行澤將藥瓶遞出去,“麻煩你幫我看看這里面的藥是維生素嗎?”
醫(yī)生顫巍巍伸出雙手,接圣旨似的捧回來,無比尊敬地打開藥瓶,嗅聞一下猛地打了個噴嚏,“艸,好嗆!”
說完“呃”了聲,“對不起,嘴快嘴快。”
薄行澤沒那么多耐心,直截了當問他:“說重點。”
“一般來說維生素C是酸酸甜甜的,維生素B確實比較熏人也有點苦澀,但是沒那么重?!贬t(yī)生吸了吸鼻子又拿遠了一點,揉著鼻子說:“我暫時還沒那個本事只靠看和聞就能確定這是治什么的藥,但是可以肯定絕對不是維生素。”
薄行澤沉吟片刻,按照他對祝川的了解,這人不太注重身體,不可能隨身帶著維生素這種東西調節(jié)身體。
醫(yī)生說:“要不然你給我?guī)灼任一灣鰜砹烁嬖V您?”
“好?!?/p>
醫(yī)生一樣取了一顆,小心包好收起來,然后把藥瓶還給薄行澤-
祝川一病就得許多天,但他已經很習慣了所以第二天就能沒事人一樣。
薄行澤易感期結束,公司一堆事兒等著他去處理,祝川早上醒來的時候照例先看了消息,又看了熱搜沒自家的演員。
“沒有自家演員很高興?”薄行澤雖然不太懂娛樂圈的事兒,但也大概知道大數(shù)據時代,流量就等于金錢,沒有流量的演員等于社會性死亡。
祝川嗤笑,“我的藝人,不需要炒新聞消費自身?!?/p>
薄行澤不著混跡的皺眉,卻并不是嫌惡反而像羨慕,祝川伸出右手擱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你跟家里孩子吃醋?酸死你得了。”
家里、孩子。
這么不著邊際的兩個詞卻沒來由揉軟了薄行澤的心,反手握住他的手扣住,“我不跟家里孩子吃醋,小孩子有什么好吃醋的,我沒有?!?/p>
他這么欲蓋彌彰地否認,反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祝川瞇眼笑,在等紅燈的時候朝他勾勾手指,薄行澤遲疑了下靠近。
祝川伸出手,勾住他的眼鏡往下拉,在眼皮上親了一下又將眼鏡推回去。
“賞你的?!?/p>
薄行澤眸光幾乎燃起來,險些咬到舌頭,“你、你平時都這么賞人?”
“哎喲這酸的。”祝川靠著副駕車門朝他看,勾著桃花瓣兒似的眼角笑,“是啊,都這么賞人呢。不過因為我們家薄總表現(xiàn)最好,已經很久沒有人可以得到我的獎賞了,開不開心?”
薄行澤還是不樂意,獨占欲想聽他說,只有他有這樣的殊榮,別人都沒有。
他又不想“斤斤計較”讓祝川覺得他不夠大度。
“嗯?!毖揽p里擠出的兩個言不由衷的字,“開心?!?/p>
祝川瞧著他笑,見他連微蹙的眉頭都冒著酸味,心情大好地哼了著不著調的歌兒,“寧為他跌進紅塵,做個有痛覺的人……”
他粵語說的不標準,非常散裝,又不在調兒上所以很難判定到底唱了什么。
“唱的什么歌?”
祝川伸手在屏幕上點了點,“人非草木?!备杪晱能囕d音響里緩緩流瀉,女聲柔軟像講故事一般緩緩道來。
他跟著哼哼,“人何苦要抱著清醒進睡,就以血肉之軀去滿足知覺……”
薄行澤垂眼看了歌詞,一眼瞧見,“遲或早變過路人,但我洶涌的過分,仍然興奮。”
他與祝川陌路八年,但每每想起他都洶涌的過分,每一次接觸都非常興奮。
耳邊不著調的歌聲與女聲相互協(xié)奏,一唱,一和,薄行澤伸了下手去握身側之人的手,可卻在抓到的一瞬間電話響了,他抓了個空。
電話那端是祝有思,“我到機場了,昨晚打你電話也打不通,上哪兒去了?”
祝川側頭瞧了一眼,“跟薄行澤在一塊兒呢,昨晚在山莊里信號不太好吧,您先上我那兒去,還是在機場等一會我過去接您?”
祝有思略微沉默了一會,“你們玩兒吧,我自己過去就行了?!?/p>
“成,您舟車勞頓先休息一會兒,我晚上接您吃飯?!?/p>
祝川掛掉電話才發(fā)現(xiàn)身側的人一直盯著自己,“噗嗤”一聲笑了,“怎么著,丑媳婦要見婆婆了,緊張啊? ”
本是個打趣,但薄行澤卻認認真真地點了下頭,“嗯,我給阿姨的印像不好,當年也……”動了動指尖卻沒有第二次去握他的手。
“我不想再跟你分開八年,太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