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兄弟各個都有意思?!鄙n霽笑了笑,“你說他與你相似,是哪里相似?”
凈霖靜了靜,說:“不討人喜歡?!?/p>
鎮(zhèn)中黃風(fēng)吹袍,刮得凈霖側(cè)顏沉靜,飄了幾絲發(fā)。他負(fù)氣時面上看不出來,手指也不會劃動,眼神都不會變化,卻能讓蒼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蒼霽突然逼近凈霖,抵得凈霖倉促后退,險些被絆倒。
“讓我瞧瞧哪里不討人喜歡?!鄙n霽捏起凈霖的下巴,抬高了瞅,口中說,“眼睛生得亮,沾了霧就像一剪天水,哭起來的時候……哭過么?”
凈霖猶自驚疑不定,說:“沒有?!?/p>
“那便要讓我占便宜了?!鄙n霽掀唇一笑,指尖在他眼角輕輕打了個旋,“哭起來的時候便是天水盈池,攢著珠兒一顆顆掉,沿著這豆腐似的……”蒼霽眼神微沉,指尖頓在他頰邊,“……往下滾,凈砸在你哥哥心尖兒頭,跟含了醋似的,又酸又疼?!?/p>
“疼?”凈霖舌尖一頓,覺得他這目光似如鷹捕食、狼盯梢,有點(diǎn)兇。
蒼霽不說話,他陷在這攪亂的春水里,覺得頭沉,便放任它俯下去,將凈霖拉近些。
怎么會有這樣好看的小東西?不過他巴掌大小,只要他現(xiàn)出原身,對著凈霖哼一聲,便能吹倒這個人。可是凈霖生得這樣好看,那眉間壓的不是冷漠,是他的心,是他的魂。這眼里也映的不是“曹倉”,而是□□裸的一只妖物。
一只居心叵測、滿目貪欲的妖物。
蒼霽呼吸放輕,他指尖卻在加重力道。他腦子里有千百種方式纏繞著凈霖,可這千百種方式皆在凈霖的目光里崩塌粉碎,變成一種令人戰(zhàn)栗的勢在必得。
“不疼。”蒼霽輕聲咬著字,“我覺得很快活。”
唇已相近,鼻息可聞。
凈霖的水、凈霖的潤他都知道,他甚至閉著眼也能掐住這把腰,用點(diǎn)力就能惹得這具身軀一陣顫抖。他的狡猾已經(jīng)不夠用了,他怎么敢對著這個人狡猾?他分明深陷在凈霖不自知的狡猾中!
蒼霽著魔般地貼近,已經(jīng)要吻上凈霖,腰間突地抵上手掌,接著被人一指戳在腰側(cè)。
凈霖面熱,猛地退一步,抵著他,道:“邪祟生心障,你說胡話了!”
蒼霽被這一指戳得倒抽氣,他捂著腰嘶聲,咬牙道:“……是??!”
這他媽的!
蒼霽悔不當(dāng)初,他腦子叫驢踢了,才會叮囑凈霖戳他!
凈霖適才下手沒輕重,見他面露忍耐,便立即道:“可還認(rèn)得我是誰?”
蒼霽被這一戳幾欲要戳出尾巴來,當(dāng)下?lián)沃湫φf:“凈霖!”
凈霖被突然點(diǎn)了名,腰都挺直了。
蒼霽蹲下去,啞聲說:“我要死了?!?/p>
凈霖定了定神,說:“不、不會的。”
蒼霽聲音發(fā)抖:“血淌了一手,馬上要沖垮腰帶了!”
“流血了?”凈霖一驚,立即蹲身去看,“我看……”
蒼霽抬掌摁在凈霖后腦,倏地將人半身都壓過來,碾在他唇上,追著那急不擇途的舌尖狠狠一吮。凈霖怔了片刻,霎時推開蒼霽,反坐在了地上。
凈霖滿目震驚,抬手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口中還含著點(diǎn)水,竟迅速紅了眼眶。他怔忡地眨著眼,似是不明白,想要張口,又被那發(fā)麻的舌尖堵回言語,竟然一時間只剩下呼吸聲。
“這是心障所擾。”
蒼霽拇指揩過唇間,惡狠狠地盯著凈霖,卻短促地笑了一聲。
“你想我這么說,但這怎么可能如你愿呢?傻凈霖,我便是這樣,你心以為‘浪蕩’兩個字是哄你玩兒的么?”
凈霖方才明白他說的“壞”是什么壞,當(dāng)即抬臂遮面,欲要使勁擦唇。豈料蒼霽拽了他的手腕,壓在手心里。
“不許擦?!鄙n霽深吁氣,“不然我今日就動真格,親得你找不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