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玉簪
陶稚覺得這次月事走得快,或許是因為這些時日身子舒坦的緣故。她總?cè)滩蛔∠肫鹈恳垢苍谛「沟幕馃崾终疲坪醅F(xiàn)在仍貼在那里一般,熨帖極了。她將手放在他的上面,他的手比她的大,他的手指比她的粗長。
那是一雙那般好看的手。
陶稚邊做針線邊發(fā)呆,采薇看著她緋紅的頰,知道自家姑娘怕是在想姑爺。姑娘與姑爺夫妻恩愛,她們做下人的日子也快活。府里夫人也會覺得欣慰吧。
縱使發(fā)呆也沒損了陶稚的功夫。她的女紅是極好的,針線不說,花樣子也是她自己勾畫的。自幼隨父親學(xué)習(xí)的丹青,雅能揮毫潑墨,俗則密藏心意與針針線線里。為瞿先做的扇套上,她繡了青竹。父兄曾夸他,他一表人才,風(fēng)骨清朗,修俊如竹,想來外人也多是這般看他。繡青竹自然是無錯的。
可她更想的是為他繡一簇梨花。她還記得昔年雨后在院子里看到的那枝素色的花,經(jīng)雨未落,清透空靈,盛露將垂未垂的倦態(tài)卻帶著艷色妍態(tài),有著難言的奪目風(fēng)流??刹皇钦窦t燭羅帳恩愛方歇的他?
她是見過的,也只有她見過的。這番思量,也就只能先藏于心底了。
瞿先回府后沒讓人傳喚,悄悄步入房里,示意采薇莫作聲退下。他便站在芝芝身后,看著小呆子一心二用——分明發(fā)著呆,那手上卻依舊靈活地飛針走線。好生俊拔的一叢青竹便生在綢面上。
他的芝芝,委實厲害。
也委實遲鈍得緊,他站了這許久,她竟毫無察覺。怕突然喚她驚嚇到她傷了手,瞿先無奈又寵溺地笑笑,先自行洗漱更衣去了。只是換好了衣衫,茶也用過了半盞,他的小娘子打結(jié)收線,滿意抬頭方才瞧見他。眸子里有驚更有喜,“夫君回來了!”
他就愛看她歡喜。面上卻是一派委屈,“芝芝才看到我回來,我這茶都要用完了!”見她有些慌了,他又繼續(xù)開口,“就罰芝妹陪我游園好了?!?/p>
陶稚自無異議,乖乖應(yīng)了。行到園中,滿目翠色,眼睛也是分外舒暢。瞿先見她面上綻開不自知的微笑,便牽著人往南墻下而去。
園中花木已得了修剪,有幾分別致模樣。南墻下正是玉簪花圃,而今正是郁郁蔥蔥生得旺盛。此時夕陽半掛,暮色漸臨,花圃里枝枝秀莖,朵朵芬芳,卻是那玉簪爭相吐艷,鼻尖浮動著幽清的暗香。
二人攜手此間,只覺清凈爽利,靜好無邊。
陶稚偷眼看著拉著自己的人,他穿了一件月白的家常袍子,正是嫁來前她做的,似是略大了幾分,穿在他身上迎風(fēng)一蕩竟有幾分憑虛御風(fēng)的仙氣。他的衣袖與自己的衣袖搭在一起,她身上的衣衫,也是月白色的呢。兩方袖子糾纏在一起,好似原就是一體。這樣的巧合,也是讓人心里暗暗歡喜。
不防瞿先停住了腳步,陶稚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瞿先早有準(zhǔn)備,攬了佳人,緩了沖勢,只待陶稚撲入自家懷里,“芝妹如此躬親,投懷又送抱,清哥哥我可受寵若驚得很吶?!辈怀鏊系厍埔娨粡埦p色的芙蓉面。
愛憐地吻了吻眉心,“芝芝與我大禮,我自然不能少了往來,芝芝且猜一猜是什么?”
陶稚自己猜了玉簪。紅帳里,琉璃燈下,他果然為她簪上了一支白玉簪,依稀與先前的玉釧花色一致。她是欣喜的。
任由他給自己解了衣衫,躺倒在床上,閉眼任他作為。他卻沒有動作,睜眼一看,卻見他拿出了個玉做的盒子。他身上只余一條褻褲,那里有些鼓起了。胸前的肌理在琉璃燈的映射下閃著柔和的光暈,她看得有些渴。
他的聲音帶著些興奮,好像又有些“壞”,她分不清了。他說,他還有件禮物她沒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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