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贏雙:“受傷又放著不處理,想留疤嗎?”
刑云不高興地哼了聲。其實(shí)他也不是不想處理,只是他也不曉得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就想把傷留著,讓薛贏雙好好看清楚。
家里只有雙氧水能消毒,薛贏雙做事向來快狠準(zhǔn),打開雙氧水就朝傷口上倒。雙氧水接觸到傷口不斷冒出氣泡,薛贏雙這才想到雙氧水處理傷口非常疼。
“疼不疼?”
刑云的疼痛忍受能力遠(yuǎn)超出薛贏雙的預(yù)期,雙氧水倒下去時動也沒動,十分平靜。
倒是他這么一說,刑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開始小聲哼哼。
這痛過于后知后覺了,但薛贏雙還是哄了哄,朝傷口吹了吹。
薛贏雙把傷口包扎起來,又問:“到底怎么弄的?”
刑云:“被車門夾到?!?/p>
薛贏雙:“???哪個傻逼用車門夾你?不要命了?”
刑云:“……我自己夾的?!?/p>
兩人沉默。
薛贏雙又檢查了一下刑云的腿,這腿他雖然常摸,但是沒有細(xì)看,如今一看,便發(fā)現(xiàn)刑云的腿上竟有不少疤痕。
刑云雖然有著小說中霸道總裁的標(biāo)配長相和身材,但不是那種所謂的“小麥”膚色。他的皮膚白凈,因此那些疤痕的顏色極淺,沒有留心看根本不會發(fā)覺。
也不只是腿,刑云的手上和背上也有疤痕,不知怎么留下的。
薛贏雙摸了摸那些疤痕,說道:“挺疼的吧?你小心點(diǎn),不要再受傷了?!?/p>
刑云看著他,輕輕點(diǎn)頭。
屋外狂風(fēng)暴雨,屋內(nèi),他們只點(diǎn)著廚房里暖黃的燈。
方老師給的刺身一回家就拿進(jìn)冰箱了,此時薛贏雙打開冰箱,問刑云道:“刺身你吃嗎?是冷的?!?/p>
“都行?!毙淘频馈?/p>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它們煮熟,煎成魚片,或是煮成湯?!?/p>
“今天可是你的放假日?!?/p>
“我又沒說要免費(fèi)幫你煮,你緊張什么。”
薛贏雙還是這么理直氣壯,刑云卻也習(xí)慣了。最后兩人還是決定直接吃刺身,刑云現(xiàn)在對食物的接納度比以前高上許多了。
方老師分了他們兩大盒刺身,但是沒給他們醬油和芥末,薛贏雙只能自己調(diào)。
薛贏雙才剛把醬油拿出來,忽然外頭一亮,電光火石之間,雷聲大作。
刑云立刻摟住薛贏雙,沉聲道:“我在?!?/p>
薛贏雙莫名其妙:“所以呢?”
“別怕?!毙淘粕焓治孀⊙A雙的耳朵,連眼睛也一并捂上。
“放手!看不到路了!”薛贏雙要掙脫,刑云卻不放手。
外頭雷聲陣陣,里頭兩人勾勾搭搭。
忽然又是一道巨雷,只聽“轟隆”一聲,連玻璃都震動不已,猶如爆炸。
刑云放開薛贏雙,薛贏雙眼前一片漆黑。
薛贏雙大驚:“你把我戳瞎了!?。 ?/p>
停電了,薛贏雙點(diǎn)起蠟燭。
蠟燭是紅蠟燭,裝在一個圓形的玻璃小燭臺上。刑云看著那紅蠟燭覺得奇怪:“家里什么時候有蠟燭?”
薛贏雙道:“當(dāng)然是我買的,就是為了預(yù)防這種時候?!?/p>
從廚房的落地窗往外看,平常時候能夠看到城市絢爛的夜景,然而如今只剩下一片漆黑。
窗外臺風(fēng)肆虐,偶爾的閃電能照得通室大亮。但閃電過去,只剩那小小的紅蠟燭照亮一方天地。
在這樣的夜晚,聽著外頭雷聲、風(fēng)雨聲交雜,兩人并肩坐著,竟有種別樣的溫暖,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
薛贏雙拿著蠟燭,刑云把桌邊把刺身和醬油端過來,兩個人就這樣席地坐在廚房的落地窗前吃晚飯。
已經(jīng)入秋了,氣溫比以前低上不少,薛贏雙道:“待會我還是去煮個熱湯好了?!?/p>
刑云道:“停電?!?/p>
“燃?xì)庠钅苡??!毖A雙道,“既然吃刺身,就該煮個味增湯?!?/p>
“沒想到你還會日料,你做飯到底是哪里學(xué)來的?”刑云說著夾了一塊刺身放入嘴里,可才剛?cè)肟?,就差點(diǎn)吐出來,“這什么東西?”
“怎么了?壞了?”薛贏雙也試了一口,“沒問題呀,方老師剛買的,不至于壞掉?!?/p>
“不是刺身,我說的是這醬,你這芥末的味道不對吧?”
“不然該是什么味道?”
“這吃起來比較像香菜?!?/p>
“是啊,本來就是香菜泥呀?!?/p>
刑云不明白他在說什么,薛贏雙也不明白刑云的意思,兩人雞同鴨講,誰都摸不著頭緒。
忽然薛贏雙“啊”的一聲,想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p>
“我這輩子沒有吃過真正的芥末?!毖A雙臉上平靜,但眼神中帶有笑意,“我小時候就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