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的街道上沒什么人, 靳北把人拽了起來,放在手邊的手電筒因為他們的動作落在了草坪上,他也顧不上了。
江向笛猛然起身一陣腿麻, 靳北拽著他的手力氣很大,讓他恍惚想起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酒吧里, 他主動給靳北點了杯帶著赤.裸.裸.暗示的酒。
然后靳北喝了半杯他給的酒, 直接把酒杯給敲碎了, 紫色夢幻的液體灑落在桌上, 男人強硬地拽過他的領(lǐng)子親吻他。
回憶就像玻璃片碎裂在腦海里, 但江向笛覺得自己還算是清醒的, 至少分得清是誰在親吻他。
背后的大樹樹干粗糙,江向笛被靳北反手困著,手臂磨的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 他皺著眉,趁著喘息的空隙說:“松開我的手,唔——”
大約是兩人有著長達三年的配偶關(guān)系, 靳北親吻的水平越來越高, 舌頭滑過牙齒,擦過嘴巴內(nèi)側(cè), 帶來一陣陣酥麻的癢,江向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呼吸困難而輕微顫抖,幾乎連雙腿都有些發(fā)軟。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不該在剛才撩這人, 靳北全身上下都符合了強取豪奪的資質(zhì), 真想要干點什么孟川說的肆意.凌.辱之類的,未必做不到。
“別走神?!苯币Я怂幌?,聲音低沉, “接你回去可以,我要收點報酬?!?/p>
江向笛喘了口氣,眼角掛著的淚刷的就下來了,低聲說:“疼……”
靳北這回聽清了,他一愣,站直身體,氣勢一斂,把人扶好,“哪兒?”
小樹林里實在不是個好地方,江向笛又穿著短袖,被反剪在后的手刮著樹皮,白皙的皮膚上磨了好幾條血痕出來。
靳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也沒半點其他心思了,想把人拉回醫(yī)院擦藥,江向笛卻不肯了,靳北只好把人送回車上,問他:“你家里有沒有藥?”
江向笛搖了搖頭。
靳北懂了,一腳踩下油門開車回了灣上風(fēng)華。
江向笛在半路睡著了,到了灣上風(fēng)華后還有本能,自己走路進屋,讓靳北拉著他的手臂上藥,大概是因為真的困極了,整個人都很安靜。
靳北許久未曾見過這人乖順的模樣。
離婚后的江向笛總是對他充滿警惕、冷淡、排斥又不在乎。
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打擊,整個人精神狀態(tài)都很古怪。
靳北把目光落到對方背著的包上,醫(yī)院開具的單子和藥物都在里面,但想了想,靳北還是沒有動。
江向笛吃軟不吃硬,他不想再讓這個人討厭自己。
靳北以前從沒給人擦過藥膏,涂得有些糟糕,但好歹算是涂完了。江向笛又困的閉上了眼睛,頗有些任由人擺弄。
靳北撥開他的手臂,把人抱了起來:“去床上睡?!?/p>
懷里的人沒有反應(yīng),隔著薄薄的布料、偏高的體溫透過來,靳北環(huán)著他的腰,江向笛的骨架小一點,抱著剛剛好,觸感很軟,又熱呼呼的,很舒服。
靳北只好再把人抱上去,摸過江向笛的背脊,方才的風(fēng)月心思都淡了,有些困惑不解道:“好像瘦了很多。”
不到兩個月前離婚的時候,江向笛跟他上.床,還沒這么瘦。
被折騰了一路,江向笛眼睫毛微微顫抖,似乎有些要醒來的意思,靳北扣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逼問他:“江向笛,你喜不喜歡我?”
江向笛眉毛抖了抖,靳北又問了一句,他還是沒說話。
暴躁的靳總把人塞回了被子里,撥了撥他的長睫毛,語氣十分惱怒:“江向笛,你之前說過的,你怎么不承認呢?!?/p>
如果江向笛此刻醒著,那么回憶一下,確實是說過的。
在床.上。
靳北起身去浴室洗澡。
玻璃上水痕蔓延,靳北想起江向笛方才乖順的、很容易被欺負的樣子,又想起對方那次打鼓時候又A又欲的樣子,令人驚艷、又引起心臟猛烈跳動。
他記不清是多久以前,是有那么一個夜晚,江向笛抱著他說我喜歡你。
靳北聽過很多人的告白,也早意識到了懷里這個人喜歡自己,卻依然感受到了自己心跳在漸漸加快,望向懷里的人的眸色越發(fā)深沉。
他沒有回答,只是動作卻愈發(fā)的重,壓抑不住的粗.重的呼吸卻顯示著他的情緒并不平靜。
江向笛大概是承受不住,臉上都是淚水,卻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道,只能因為自己招.惹了這個男人而哭著斷斷續(xù)續(xù)求.饒。
再后來的事靳北就沒印象了,江向笛沒再跟他提過喜歡這件事。靳北也只記起了江向笛當(dāng)時抱著自己、用帶著點哭腔和低啞的聲音說:“我喜歡你?!?/p>
江向笛做了個夢。
他夢到他像幾年前那樣,獨身一人在市醫(yī)院外的長椅上坐著,一直等待著,似乎等著有人來接他。
他似乎等了很久,等了好多年。直到突然有一天,有腳步聲傳過來,江向笛有些期待地抬起頭,看見男人的模樣是他記憶里的樣子,卻有著一雙寒星般淡漠的眸子。
男人停在他跟前,對他說:“江向笛,你別再等了?!?/p>
江向笛沖上去打他,似乎受到了刺激,說:“你們都騙我,我不信。”
男人扣住了他的手。
然后江向笛猛地睜開眼睛,醒了。
外頭的日光刺眼,但因為休息的很好,全身上下并不難受,江向笛從被子里爬出來,聞到一股藥膏的味道。
江向笛低頭看見自己手臂上被涂得坑坑洼洼的痕跡:“……”
雖然確實不大好看,但膏藥還是有用的,他的傷口已經(jīng)好了許多,快結(jié)疤了,也感覺不到疼。
江向笛卻想起了昨晚的事,后悔地拍了拍腦門。
他那一瞬間恍惚認錯了人,但后來知道是靳北在跟他親吻,但實在是困極了犯迷糊,被人直接帶回了灣上風(fēng)華。
他的衣服沒被脫,江向笛下床拿了自己的包,拖鞋也沒穿,輕輕推開了門。
二樓望下去一覽無余,沒有人。江向笛跑下樓,找了自己的鞋子,出門叫了個車回去了。
江向笛先去洗了個澡。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很軟,江向笛從鏡子里望了眼,他之前其實還有點若隱若現(xiàn)的馬甲線,現(xiàn)在是徹底沒有了。
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