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厭惡徒生
午夜一點,司機將發(fā)動機熄火,拔掉鑰匙從駕駛位上走下來后,躬身將后位的車門打開,傅司柏微微彎身從車子內(nèi)走下來。
傅司柏在軍部里很有名氣,一方面是因為他特殊的背景以及出眾的容貌,另一方面則是由于他雷厲風行的作風與永不疲倦的耐力。無論剛剛經(jīng)歷過多么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他總能保持良好的狀態(tài),有著敏銳的洞察力與充沛的戰(zhàn)斗力,冷靜、睿智、遇事永遠從容不迫。就像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二十多個小時,在他的臉上卻見不到一點疲色。
這個時候的天氣已經(jīng)有一點涼,走在外面呼出白氣立刻就結成了霜。傅司柏走進別墅,將手套摘掉,外套脫下遞給跟在身旁的仆人,朝二樓走去。
他推開臥室的門,抬手按開開關,溫暖昏黃的燈光立刻傾斜而下灑滿整個房間。因為今天的公事已經(jīng)處理完畢,不必再去書房,傅司柏直接走到臥房里的浴室準備沖個澡。
等他穿著浴袍從浴室中出來,朝臥房內(nèi)間的床邊走去的時候,腳步忽然一頓,他的表情沒有變化,眸光卻一深。原陸時正闔著眼睡在寬敞的大床上,大概是由于有些畏寒,身體微微弓著,將柔軟的被角拉倒了頸邊。
傅司柏面無表情地看著蜷在床上的人,眼睛里透出一點厭惡:原陸時搬到傅家的第一天就一臉深惡痛絕地對他說,自己完全是迫于祖父的壓力才會同他訂婚,并且鄭重地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同他結婚。
原陸時的祖父原勁光年輕時是傅司柏的祖父傅致中的部下,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救過他的命,對此傅致中一直記在心中,想著要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只是后來原勁光退伍從商,兩個人一度斷了聯(lián)系。等傅致中再次找到原勁光時,原勁光的生意也已經(jīng)做得不錯,兩人幾十年未見,不禁唏噓過去的時光,酒過幾巡之后傅致中當即就敲定了兩人孫輩的聯(lián)姻。因為這時候傅致中的長孫、次孫都已經(jīng)成年有了配偶,只有傅司柏還未婚,而原勁光的長孫原陸時又與他的年紀相仿,兩個人的事情就這樣被定下了。
對此傅司柏的反應并沒有很大,因為他其實是一個有些冷感的人,對于未來要同誰結婚并沒有很大的計較。對此沈正曾這樣評價過他:性冷淡。
與此相反原陸時的反應就很大了,他從來就不是個聽話的人,對于自己的終身大事更是不可能愿意憑借別人的一句話就定下來。況且當他聽說訂婚之后自己還要到傅司柏家里去住就更不樂意了。原陸時的頭腦反應不是很快,但是卻有個十足的優(yōu)點:不是顏控,不會看到美人就走不動路。要知道這個屬性在這個看臉的世界里是多么難得的品質(zhì)。所以當他見到傅司柏這樣一個十足的美人擺在自己面前時,竟然一點都沒有心動,反而覺得對方一個男人長成這樣簡直就是禍水。
原陸時不是個會掩飾自己情緒的人,他討厭傅司柏,臉上立刻就顯露了出來,進而在行動上也有所表現(xiàn)。而幾乎常年不調(diào)動情緒,對任何人都無感的傅司柏竟然能夠?qū)υ憰r也產(chǎn)生了厭惡之情,可見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的確已經(jīng)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
于是原陸時在搬到傅家的第一天晚上,就以不習慣與人同床為名搬到了客房里去住,一直持續(xù)到了他被綁架之前。所以當傅司柏見到躺在他床上的原陸時時,第一反應是驚訝,隨后就是厭惡了。
當初是原陸時一臉深惡痛絕地要求搬到客房住的,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躺在自己床上,這算是什么意思?
傅司柏這個人其實是有一點潔癖的,并且有些認床,看到有人躺在自己床上立刻就覺得不舒服得厲害,所以第一反應就是離開。然而他的腳步剛一動,下一個念頭就冒出來了:這是他的房間,他為什么要走?
于是他皺著眉頭不悅地走到原陸時面前,屈尊紆貴抬手推了他一下:“喂?!?/p>
原陸時沒有反應。
他停頓了一下,又推了一下:“原陸時!”
原陸時眉頭一蹙,動了動,將頭朝被子里更深地埋了進去。
傅司柏自小生活在軍隊里,身邊的人無一不是敏銳度極高的,無論在何種環(huán)境里只要有一點的風吹草動就會立刻清醒,哪里有睡成這樣的,對對方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好感度降為了負值。
而事實上原陸時是因為太累了,在這里又有些不適應,在睡前服了片安眠藥才會睡得這樣沉。
傅司柏本來打算在客房里睡一晚,只是客房里雖然一直有傭人打掃,但是因為久不住人還是有些塵味,況且在部隊里住慣了,什么惡劣條件沒見過,經(jīng)常會有在外幾天幾夜的時候,與人同住也不是沒有過。所以傅司柏干脆當原陸時不存在,抬手將另一側的被子掀開就躺了進去。
只是,還未等他合眼,就感覺到身邊的人朝他一點點蹭了過去。
原陸時有點畏寒,平日里房間的空調(diào)溫度都調(diào)得比較高。而傅司柏則喜歡稍低些的溫度,臥室的空調(diào)是根據(jù)傅司柏的喜好設置的,就會較一般房間略低。原陸時這個時候睡著了,就覺得有些冷,潛意識里就朝著熱源的方向挪動。
傅司柏眉頭微蹙,朝一側動了動身體,只是下一刻,原陸時又慢慢地蹭過去了,等整個人都貼到對方身上時,才停下來。
傅司柏忍耐了半分鐘,回身將原陸時推開,然而幾秒鐘后,原陸時又依樣貼了過去。
幾次過后,傅司柏忍無可忍,直接將原陸時拎起來,雖然他很想就這樣將這個人踹到地下,但理智的作用下,還是只將他扔到了床邊。
然而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原陸時卻一次又一次朝傅司柏貼過去。傅司柏起了點煩躁的情緒,抬手將房間的溫度一直調(diào)高,很快整個房間都暖融融的,這時候原陸時才一點點地從傅司柏的身上退了下去,最后慢慢地抱著被子蜷在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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