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沒有嘛,”初墨攤手,一臉純良無辜,“爸,我總不能上網(wǎng)租個人回來,告訴你這就是我男朋友吧。”
熊厚沉吟片刻,才說,“行吧,可能是爸爸多心了?!?/p>
“什么可能啊,就是您多心了?!背跄ばθ獠恍?,打死不認賬。
好不容易送走熊厚和陳淑君,確定兩個人是真的走遠了,不會再回頭了,忙跑進臥室把秦臻放了出來。
這會兒距離塞他進柜子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四個小時。
秦臻倚在柜子邊上,一側(cè)擱著早已沒電的手機,聽到聲響,抬眸看向初墨。
黑眸微動,嘴唇張了張像是要說點什么,末了卻放棄了,側(cè)過頭不再看初墨,像是惱了。
整個人看起來乖乖軟軟的。
初墨盯了一會兒,默默下結(jié)論:“我應該把充電寶也給你扔進來的?!?/p>
秦臻:“……”
直到相親的男方打來電話時,初墨才想起來那會兒情急之下答應了一場相親。
本想著等二老走了就拒了這次見面,結(jié)果顧著安撫被塞進柜子的男人,把這事兒拋到腦后了。聽著對方的語氣,還挺把見面放在心上的,不好直接在電話里拒絕。
思來想去,只好讓秦臻假裝自己的男朋友了。
到時候讓秦臻坐在隔壁桌,等她電話指令,見情況不對趕緊過來救場。
那日,初墨特地化了個大濃妝,打扮得一點都不良家去見男方。按理說,男方見到這樣的女方就開始嫌棄了,覺得這種女生一看就不正經(jīng),接下來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拒絕了。
也不知道是自家父母給男方做了思想工作,還是說男方家境優(yōu)越,見多識廣,見到這樣的初墨,非但沒有表現(xiàn)厭惡,反而一副很感興趣想要深入了解的模樣。
初墨把控不了局面,忙把電話打給秦臻。
原計劃是讓秦臻過來說一句他是她男朋友就好,沒想到秦臻一露面,對方神色微微錯愕,但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情緒,微微笑,“這位是?”
“我是初墨的男朋友?!鼻卣闃O其自然摟住初墨的肩膀,語調(diào)溺寵,“這兩天我和她鬧別扭了,沒想到居然跑出來相親了,給你添麻煩了?!?/p>
男人笑容微斂,冷聲開口:“原來這樣啊?!?/p>
“嗯。”秦臻側(cè)頭看向初墨,黑眸里蘊藏著讓她放心下來的訊息,“小墨,我想和他單獨聊聊,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可以嗎?”
……可以說不可以嗎?
初墨思忖片刻,終究是點點頭,沒明白秦臻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不過兩個人也沒有聊太久,初墨剛刷了會兒微博,兩人一前一后出來了,隱隱聽到男方正向秦臻道歉,好像說什么……秦總,不好意思??
秦總?秦臻?還是秦什么?
隱隱覺得不妥,初墨手指微微蜷了蜷。
再看男方已經(jīng)坐車走了。
秦臻走到她面前,輕輕捏了下她的面頰:“好了,事情解決了?!?/p>
初墨拍開秦臻的手,沉下聲:“你和他是不是認識?”
“算是吧。”秦臻點點頭,輕描淡寫道,“很好奇我的過去嗎?”
“不好奇?!甭犃诉@話,初墨下意識否認,咬咬唇強行解釋,“不過好歹你也在我家住著,問一兩句,不為過吧。”
秦臻眉眼微彎,“當然不為過,”頓了頓,又說,“那個人不會來找你了,也會和家里說清楚。”
“那就好。”初墨松了口氣,不知怎么的就信了秦臻的話。
絲毫不想懷疑。
秦臻不動聲色將初墨的神情變化收進眼底,淡淡開口:“看你們剛剛聊得挺好的,不打算發(fā)展下去嗎?”
初墨微楞,然后搖搖頭,“不了?!?/p>
“為什么?”
“大概是……出租車!”初墨伸手攔了車,說了要去的地點后才解釋,“不知道今天你聽了多少,我媽想讓我嫁個有錢人,我偏不想……大概仇富吧?!?/p>
初墨的語調(diào)很輕快,沒留意旁邊那人面色有一瞬間的黑沉。
秦臻聽了這話表示很惆悵。
那他還是瞞一陣子,先別讓初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反正,來日方長。
“發(fā)什么待呢,上車。”初墨見他遲遲未動,便喊了他一句。
先前就說好了,為了感謝秦臻的幫忙,今天請他去吃飯,
秦臻這才回了神,點點頭坐上車。
“其實一家人平安喜樂不就好了么,也不知道我媽怎么想的,也說不動她,思想工作做不通?!奔热徽f開了,初墨干脆多說了幾句。
她嘆了聲,無奈聳聳肩膀,聲音很輕,“我又不是養(yǎng)不起他們。”
“嗯?!鼻卣榘察o看著小女人的側(cè)臉,語氣很認真,“你會變成富婆的。”
初墨粲然一笑,明艶的眉眼驟然綻放,語調(diào)輕快起來,“那,就借你吉言了?!彼刂嘏牧饲卣榧绨?,湊到他耳側(cè),壓低聲音說,“等我成富婆了,把你給包了哈?!?/p>
本是玩笑話,沒想到秦臻認真點頭,黑眸凝著她,“你要記住這句話,到時候我會上門討債的?!?/p>
噗。
倒是被男人的較真逗笑了。
?
因為解決了一場煩心事,初墨喝酒不小心喝多了點,飯后走路歪歪扭扭的,瞅著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秦臻忙把初墨的手擱在自己肩上,以防她摔倒。
初墨垂著臉,意識已經(jīng)不太清醒了,輕聲嘀咕了一句“我還沒買單呢”就又趴在秦臻肩頭昏睡過去了。
身上縈繞的酒氣微濃,但幷不算太難聞。
確定肩上這人已經(jīng)醉得睡過去了,秦臻把自己的卡遞給服務員,示意他去買單,隨即把人抱起來,初墨吧砸嘴,勉強掀開眼皮子瞥了他一眼,腦袋一歪,又睡過去了。
呼吸漸漸平穩(wěn)。
看來睡得還挺香的呢。
秦臻抱著她出了餐館,想著家里距離這也不遠,干脆走回去好了。
懷里的小女人睡得沉,一路都沒有醒來。
直到經(jīng)過小區(qū)門口的路邊攤,聞到香味才吸了吸鼻子,皺著眉睜開眼,含含糊糊道,“其實路邊攤更好吃?!?/p>
“那為什么不去呢?”秦臻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因為,路邊攤是老夫老妻才能去的。”初墨的反應有些遲鈍,好一會兒才解釋,“韓劇里不都這么演的嗎,男女主去路邊吃炸鶏和啤酒的?!?/p>
“我的路邊攤,要留給我以后的男人,和他一起去?!彼攀牡┑┭a了句。
香氣直往鼻腔里鉆,便連酒意也驅(qū)走了大半。
感覺被抱著走不太自在,初墨掙了掙,從秦臻的懷里跳了出來,卻沒控制好力度,腳一歪差點摔地上了。
好在秦臻眼疾手快,扶住她了。
“以后不許喝太多酒了?!鼻卣榫o緊攙著初墨,眉心近幾蹙成一個川字,“特別我不在的話,不許喝酒?!?/p>
“你又不是我的誰,沒資格管我?!?/p>
“我是不讓你吃路邊攤的男人。”秦臻繃著臉,一板一眼道,路邊攤畢竟不太衛(wèi)生,初墨的腸胃也不太好,這種還是少吃得好。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初墨抬眼看他。
男人的輪廓在路燈的映襯下更為分明,多了份英氣,少了點桃花相。
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呢。
初墨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心動了。
然后就是慌亂。
下意識地要打哈哈,把這件事含糊過去。
她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你要改行當城管抓賣路邊攤販嗎?”
秦臻:“……”
記憶慢慢開始回攏。
原來不知不覺間,就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
而身邊的這個男人,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套路自己了。
什么不讓她吃路邊攤的男人,嘁。
那會兒她還真的以為秦臻要去當城管了,想著要不要通知附近的路邊攤攤販小心點,將會有個人模人樣的城管要沒收他們的攤子。
采購完食物,正好繞到幼兒園把秦子顧給接了,三人手牽著手回家,在路上正好看到了一個賣紅薯的攤販。
初墨戳了戳旁邊的秦臻,輕聲道,“你還記得自己要當城管抓路邊攤的攤販嗎?”
秦臻順著初墨的視線看去,皺起眉頭:“我這就打電話讓伙計過來——”
初墨忙壓下他要拿手機的手,“大冬天的,人家賣個紅薯多不容易啊,您老人家就歇一會兒吧?!?/p>
“對啊!爹地一點都不為勞動人民著想?!鼻刈宇櫅_著自家爹的方向做了個鬼臉,然后又躲在了初墨旁邊,“爹地,您老人家就歇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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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子,仗著媽咪在,就肆意妄為了。”他晲著兒子,語調(diào)更緩,“以為媽咪在我就不能收拾你了嗎?”
秦子顧緊緊攥著初墨的手,無聲警告。
——我就是仗著媽咪在,有本事來打我呀。
“……”
“雖然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老夫老妻了,但我也不會讓你吃路邊攤的?!鼻卣檗D(zhuǎn)而做通初墨的思想工作,他看向初墨,鄭重道,“但在你以后的日子里,二十七歲到以后的日子里,我都帶你去吃別的好吃的,可以嗎?”
初墨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半晌才開口,“你……”
“蠢爹地!”秦子顧極其嫌棄地看向自家爹,默默搖搖頭。
“那個,我今年二十八了。”
“???”
“爹地,你要哄媽咪好歹也要搞清楚媽咪的年齡啊,嘖嘖嘖,看吧,惹媽咪生氣了?!鼻刈宇櫷嶂^又沖著秦臻做了個鬼臉。
心想,自家爹是真的蠢。
秦臻怔楞,再看小女人已經(jīng)牽著兒子加快步子走了,小聲牢騷。
“果然,不管什么場合,都不能提女人的年齡。”
嗯,以后都不提了。
所以老婆你等等我,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