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三)
初墨沒想過搬家后還會遇見g市的同事, 那會兒她和秦臻正在超市采購, 正好秦臻來了個電話,走到旁邊聽電話去了。
前同事趁機上前和初墨搭上話,先是瞟了秦臻一眼, 幽幽開口,“居然還是原來那個。”
初墨聲音平緩, 幷沒有因為前同事的話而生氣:“不然,你以為會是哪個?”
猶記得當年公司年會上, 向來獨自出席的初墨居然帶了一個相貌英俊的男人, 兩人的姿態(tài)還看起來很親密。兩人的出現(xiàn)還在年會上引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討論。
有人酸溜溜的說,人長得好看就是不一般, 身邊的小鮮肉說換就換。
前同事不好意思撓撓頭,想著既然再遇見也是緣分, 干脆也就說開了,坦白道:“當年年會上,你不是帶他來了嗎, 大家都羨慕你找了一個那么帥的男朋友, 但也有人說, 這個人幷不是你男朋友,你們倆是酒吧上認識的, 是……那種關系, 懂了吧?”
“不過我想怎么可能呢, 就以你的性格, 怎么可能玩撿人游戲啊。”同事訕訕, 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過了,頓了頓,小心翼翼又問,“我這么說……你不會介意吧?”
初墨藏在袖中的手指屈了屈,從容否定:“沒事的?!?/p>
而后又揚起手,手指上的戒指頗為奪目,“我們已經(jīng)結婚很久了?!?/p>
前同事恍然,“我就說嘛,祝你們百年好合啊?!?/p>
這會兒秦臻也打完電話回來了,極其自然地牽住了初墨的手,淡淡的視線在前同事身上一掃而過。
前同事識相,也不再多說了,問初墨拿了聯(lián)系方式之后就離開了。
秦臻低晲著初墨,淡淡問:“她和你說了什么?”
初墨搖搖頭,視線落在屏幕上那串數(shù)字上,按下退出鍵,幷沒有把號碼存下來,牛頭不搭馬嘴地說了一句話,“她說的挺對的?!?/p>
“她說什么了?”
秦臻皺眉,隱隱聽出初墨話里還有另一層意思。
“她說,你長得很帥?!背跄珨恐?,一板一眼道,“還祝我們百年好合?!?/p>
“又不說真話?!鼻卣樘州p輕敲了初墨額頭一下,語調(diào)微揚,“不過,這話我愛聽,有空請你這同事來做做客,我要聽她當面夸我。”
“要臉不?!背跄珦荛_秦臻的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在你面前,沒有。”秦臻笑容更濃。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還挺啖瑟的,是吧?!背跄鸦@子塞進秦臻懷里,才說,“當初的我也太大膽了?!?/p>
“嗯?”秦臻顧著抱著籃子,一時沒有聽清初墨的話。
“不說了。”初墨抿唇,轉身往前走。
“我剛沒聽清啊,再說一次好嘛?啊喂!”秦臻凝眉,不滿嘟噥著,再看前面小女人還加快腳步走掉了。
誒。
這都什么跟什么吶。
前同事的出現(xiàn)把初墨的回憶徹徹底底勾出來了。
這會兒想起來,當初的她也太大膽了。
居然會把一個男人撿回家。
還是一個不會做飯,不會做家務,什么都不會干且身世成謎的男人。
不對,還是能干的。
一到晚上某人就會變得十分熱情,定要把她折騰到腰斷了才肯放過她,有時興致來了,在浴室也會控制不知再來兩次。
而第二天清晨,初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男人卻還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甚至還很好耐心地喊她起床,幷說早餐外賣已經(jīng)擱在餐桌上了。
正好吃完了就能去上班了。
初墨揉著酸痛的腰,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再看秦臻一副小媳婦般殷勤的樣子,愈發(fā)幽怨,明明動的人是他,為何爬不起來的人會是她呢?
忿忿想著,不再讓這個男人得逞了。
然,這個flag一到晚上就倒了。
現(xiàn)在想起那個月,初墨面色赧然,不禁捂住臉,還真的是很縱?欲啊。
不過那個月,是她那段時間里最放松的日子。
秦臻身上有種神奇的力量,不怎么的,看著他就會莫名放松和暢快,偶爾會想這個男人的身份是什么,問話剛到喉間,又咽了回去。
感覺維持現(xiàn)狀,好像也沒什么不好的。
雖然什么家務活都不會,但秦臻學起來還是很認真很積極的,每每初墨下廚時,跟在初墨身后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就差拿筆在小本本上記下來了。
只是可能秦臻真沒這個做飯的天賦,一個月下來,秦臻再進廚房依舊能把廚房炸了。
有次初墨起晚了,沒來得及做早飯,便下樓買方包和酸奶,待她上來,打開門,一股嗆鼻的濃煙直直沖進鼻腔里。
初墨忙把東西丟到沙發(fā)上,沖進廚房。
只見秦臻身上套著她的小碎花圍裙,別開臉幷沒有看鍋里有什么,只是高高舉著鍋鏟胡亂地在鍋里翻攪著。
“你……”
初墨嘴唇翕動,強忍著想掐廚房這廝的沖動,直接拽著男人身上的小圍裙,把人拽到自己身后,上前去合上鍋蓋,熄火,打開窗戶通風。
“你,以后,離廚房,遠一點。”
初墨轉過身,黑著臉開口。
秦臻垂著臉站在廚房門口,手指與手指間糾纏,“我只是想做個面?!?/p>
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沉沉的,落在初墨耳側,一下子心就軟了。
她凝著眉,咽下數(shù)落的話,沉默地拉起秦臻的手腕,拉到餐桌前,按著他坐下后才舒了口氣,“下次我再教你怎么做,你千萬可別開火了,特別是一個人在家的時候?!?/p>
——要是廚房真被炸了,她可沒有錢陪給房東。
秦臻自是應了,順著初墨的話點點頭,乖乖軟軟的一聲好。
初墨見他這樣,頓時什么數(shù)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算了。
人是自己帶回來的,人家也沒做什么錯事,總不能就這么扔了吧。
現(xiàn)在想來,大抵那個時候初墨就開始為秦臻的行為找借口了。
嫌棄過,生氣過,楞是沒有把人丟出去的念頭。
那會兒可能是心動而不自知。
那個月的生活很平淡,但要說什么都沒發(fā)生,似乎也說不過去。
陳淑君隔三差五的就會上g市看初墨,說是怕初墨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實際是初墨不接她的電話,不得已就親自來帶初墨去各式各樣的相親。
自上回電話里不歡而散,初墨便再沒給父母打過電話,但每周都會準點打錢,證明她還沒把二老忘掉。
說起來,她淪落到要去酒吧喝悶酒,最后和秦臻亂了性,這事兒還得追溯到和陳淑君不歡而散的那個電話里,要不是和陳淑君沒談攏,也不至于到酒吧喝悶酒。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會發(fā)生。
似乎冥冥中有個齒輪推著他們行走,以為是巧合,但一切都已經(jīng)注定好了。
自知話說得太重了,陳淑君這次是和熊厚一起去找初墨的。
陳淑君擔心初墨不愿意見她,就沒有提前告訴初墨他們要來,而是等到了初墨小區(qū)樓下,打電話給初墨套了話,確定她在家后才丟出一句——
“我和你爸在你家樓下了,快下來拿東西?!?/p>
一句話把初墨從睡夢中喚醒了。
她猛地坐起,再看旁邊還活在夢里不明所以的某男人,搖了搖,沒叫醒他。情急之下,腳丫子踹上了他的肩膀,不由分說把他塞進衣柜里,怕他會無聊,順勢把他的手機也丟進去。
關上柜子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沉聲吩咐:“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能出來!除非我拉開門!”
說完,也不等秦臻開口。
“啪!”的一聲,重重把門帶上了。
秦臻:“……”
不過這么一會兒功夫,陳淑君在樓下就等得不太耐煩了,但想著上次和閨女的不歡而散,終究沒念叨初墨,只是說讓她照顧好自己什么的。
上樓后,陳淑君隱隱感覺到初墨的房里有異樣,但要說出來有什么異樣,卻又說不出來有什么異樣,繞著屋子走了兩圈,沒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這才皺著眉坐下,心里還想著這份異樣是從哪里來的。
初墨不動聲色把秦臻的鞋子踹到沙發(fā)里,笑盈盈坐在自家母上旁邊,套近乎:“媽,您怎么來看我了,有沒有給我?guī)Ш贸缘难???/p>
女兒難得和她親近,這次親近還是在兩人吵了架后,陳淑君的面色緩了緩,也就不管這份異樣了。
打開帶來的大包小包,里面裝的都是陳淑君自己腌制的涼菜,都是初墨愛吃的口味。
一邊念著別吃太多,對胃不好,一邊把涼菜放進冰箱里,讓初墨吃完后還想吃的話就給她打電話,她再做再送過來就是了。
瞅著在廚房里忙碌的陳淑君,熊厚噙著抹高深莫測的笑,輕飄飄瞥了眼初墨,問:“你是不是瞞著我們什么事啊?”
初墨虎軀一震,迅速否定,“哪來的話呢?!?/p>
熊厚抬手,指了指沙發(fā)上的男式睡衣,笑容愈發(fā)深沉,“別告訴我,這睡衣是你穿的?!?/p>
初墨順著熊厚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怔住,昨晚看著看電視就……
她忙用枕頭把睡衣蓋住,沖著熊厚訕訕一笑:“前幾天有同事來借宿了,一群人呢?!?/p>
她刻意強調(diào)了一群人三個字。
“噢,我又沒說什么,你這么緊張做什么呢?!毙芎竦恍Γ豢煞裰?。
初墨:“……”爹,您啥都不說這才讓人害怕啊。
陳淑君收拾好冰箱,一出來便察覺到父女間怪異的氣氛,挑挑眉,“你們爺倆說什么悄悄話呢,能不能讓我也聽一聽???”
“在說媽的做飯手藝真不錯呢?!背跄玛愂缇穯?,忙岔開話題,“爸,媽,您們大老遠的過來也不容易,我先去給你們泡茶啊?!?/p>
陳淑君微微瞇眼,總覺得閨女怪怪的,丈夫也是怪怪的。
但無論她怎么問都好,這兩人楞是閉口不說。
二老在初墨家待了整整一個下午。
大多時候是陳淑君在說,初墨沉默聽著,偶爾會點點頭。剛開始時陳淑君說的大多是讓她好好照顧自己,聊天臨近尾聲,變戲法般從兜里拿出一張男人的照片。
“喏,這是你鄭叔叔家的孩子,下周,你們見見吧?!?/p>
果然,還是為了相親來的。
初墨眉心微蹙,正斟酌著怎么委婉拒絕,熊厚輕飄飄開口了。
“相親還是算了吧,感覺小墨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p>
“沒有!”聞言,初墨斬釘截鐵,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笑著拍了拍熊厚的肩膀,半是嗔怪半是撒嬌,“爸,您在開什么玩笑呢,工作忙的連睡覺都沒時間了,我哪兒有心思談戀愛啊?!?/p>
熊厚晲她,“噢,真的嗎?”
初墨咬咬牙拿起男人的照片看了眼,“下周是吧,我把空閑的時間發(fā)給媽,讓媽安排吧?!?/p>
熊厚深深看著閨女,微不可查搖搖頭,若有所指:“如果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