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不用?!敝芑I搖晃著起身。
“其實我想告訴你,今天看著你和愛娃跳舞的時候我就有些嫉妒。很想把你帶到一個無人的房間,握著你的手和你一起跳舞,時間就像羅盤一直無止盡地旋轉(zhuǎn)下去。”安森的聲音輕的就像不存在。
“……你不覺得現(xiàn)在的這個情況不適合說這些嗎?”
卡特為他準(zhǔn)備了一間客房,他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他忽然發(fā)覺已經(jīng)記不清楚自己原來長的是什么樣子了。
手中的鮮血沿著水流沒入洗手池中,消失不見了。
周籌走出洗手間,卻看見客房的床上放著一件干凈的襯衫,質(zhì)地優(yōu)良,設(shè)計優(yōu)雅而不浮夸。這樣的品味明顯不是屋主卡特的。
“喜歡嗎。”安森靠著門口問。
周籌毫不介意地脫下自己染血的西裝,解開襯衫的扣子,背對著安森,露出了他滿是瘡痍的后背。炸彈爆炸時留下的疤痕雖然說不上觸目驚心,但是被其他零碎的傷痕襯托起來,讓人覺得眼睛都疼痛。
“是那次爆炸留下的傷疤嗎?”安森輕聲問。
“是的?!敝芑I不緊不慢系上扣子,不自然肌肉緊張,因為他感覺到了安森的靠近。
對方竟然從后面摟住了他,周籌冷聲道:“羅倫佐先生,你的這個擁抱我想并不合適吧。”
“為什么?”安森覆在周籌耳邊,溫?zé)岬臍庀哌^他的耳廓。
“我不是女人?!敝芑I很想一個過肩摔將對方摔下樓去,但是他知道安森?羅倫佐身手了得,最重要的是萬一自己出手令對方想起什么來,那就前功盡棄了。
“這和男人還是女人無關(guān)?!卑采p輕吸了一口氣,用吟唱一般的語調(diào)說,“我有時候在想,我對你這么關(guān)注,是不是因為你曾經(jīng)和他經(jīng)歷了同一場爆炸?!?/p>
“什么?”周籌微微一顫,心臟狂跳了起來。
“以前有一個國際刑警的警員,他曾經(jīng)在兩次爆炸中救過我,當(dāng)然……有一次就是我自己設(shè)計的?!?/p>
“羅倫佐先生,我沒有興趣與您討論這些。”周籌只想他別再提過去的那些事情,因為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任由這家伙被炸死!
而安森卻像是根本沒聽見周籌說的話繼續(xù)自言自語,“他吃廉價牛排的樣子很有趣,我不能理解那么難吃的東西他就像是在品嘗高級魚子醬?!?/p>
“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樣對生活的每一絲每一毫都精益求精。”周籌不以為意地說。
安森的唇角掠起,手指在空氣中點了點,“這和我對生活的追求無關(guān)。他在百米高空抓著我的時候,我像是磕了藥……竟然有一種漫步云端的錯覺,絲毫不覺得有可能會跌下去摔成肉泥。只是那第三次爆炸,他沒有躲過去。聽說他被炸的面目全非,尸體也要依靠DNA才能辨別出來。而理查那個混蛋竟然問我要不要去看他的尸體。我……為什么要去看他殘缺不全的樣子?”
那一瞬間拉長的語調(diào)略顯寂寞的音質(zhì),讓周籌的心臟一抽。如果安森仍然在撒謊,那么他確實到達了謊言的至高境界了。
“你說的就像你愛上了那個國際刑警警員?!?/p>
“我不認(rèn)為那是愛?!?/p>
“哦,那就是‘興趣’,就像你現(xiàn)在騷擾我一樣?!?/p>
“可是興趣,會讓人心痛嗎?”安森喃語道,仿佛真的對周籌有萬般珍愛一般。
“羅倫佐先生,我很累了,沒有精力再繼續(xù)配合您的游戲。”周籌用力拉開了安森的手,拎起扔在地上的西裝,瀟灑地掛上肩膀走了出去。
幻覺一般,安森落在他背后的視線,真的很疼。
上了車,耳朵里傳來萊斯利的聲音。
“你沒事吧。”
“我沒事。傳給你的檔有用嗎?”周籌扯了扯衣領(lǐng),心中莫名的煩悶。
“很有用,之后幾天卡爾?李普曼將會很忙?!?/p>
周籌回到楊氏,楊錦告訴他愛娃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這讓周籌略微呼出了一口氣來,但是隨即產(chǎn)生的問題也令他頭痛。他要如何向愛娃解釋自己的“身手不凡”?在當(dāng)時的那個情況下,自己如果不出手,恐怕也逃不掉被殺手滅口的命運。
“萊斯利,看來我又有麻煩了?!敝芑I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萊斯利竟然還保持通訊,“那就出來喝一杯。”
他們喝一杯的地方不是某個酒吧,也不是什么俱樂部,而是在一個足球場。
沒有燈光,只有頭頂?shù)男枪夂雒骱霭怠U麄€球場一片寂靜,萊斯利與周籌一人提著一袋啤酒坐在球場邊,拉開易開罐就是豪飲。冰涼的液體灌進喉嚨里,爽快的連呼吸都舒暢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