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覺得諷刺,為了自己的懦弱窩囊,因為原本根本就不是需要比較的分量。
鄭玉成可以接受陳文港待在他看得見的地方,兩人各退一步做回朋友。
私心里,他也不是不抱著時機成熟之后把人追回來的希望。
可陳文港仿佛破罐子破摔,寧可找個花花公子把自己賠進去——
他是怎么想的?
煙頭被火苗舔亮,鄭玉成抽了一口,煙霧彌漫入肺,滿是苦澀,也難給人什么慰藉。
他沒抽兩口就把煙扔到地上,用腳攆熄。過了一會兒,又彎腰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鄭玉成在水池邊站了頗久,等他再回到宴會廳,拍賣會已經(jīng)結束了有一會兒。
整個慶典活動到達尾聲,賓客正在陸續(xù)離開。
鄭老爺與鄭夫人,連同鄭寶秋和陳文港都不在場內(nèi)。
鄭玉成只見到一個鄭茂勛,一個牧清,而這兩個人都是他不太想搭理的,意興闌珊地掃了一眼,腳底便轉(zhuǎn)了方向。
有一瞬間鄭玉成覺得很沒意思,看誰都沒意思,看什么東西都沒意思。
他漠然靠著墻,看酒店工作人員在身邊來來往往,收拾宴會廳。
他想不到的是,這會兒陳文港正被戚同舟攔著。
戚同舟今天本是來打醬油的,意外桃花迷了眼,同行的朋友早就走了,他編了個借口,磨磨蹭蹭地留下來,左等右等,好在一番功夫沒有白費,總算再次見到男神。
這次他鼓起勇氣上前:“文港,以后能不能約你一起出來玩?”
陳文港態(tài)度友好,挑不出錯,戚同舟自己臉上先發(fā)了燙:“我是說,朋友的那種。我去年去歐洲游學了一年,所以才比鄭茂勛他們晚一年上大學,哦,也是金大,下學期就入學了?!?/p>
“那就是校友了?!标愇母坌Φ?,“以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說。”
“好啊?!逼萃鄹吲d地說,“你,咳,你們,別嫌我麻煩就好了?!?/p>
結果說著說著,把曹操說來了——
鄭茂勛是找過來催陳文港的:“你還不走?”
他看到戚同舟,又一臉驚奇:“你也還沒回去?”
“馬上,很快?!逼萃劭攘艘宦?,“我先去前臺,讓他們幫我叫個車。”
他好歹是鄭茂勛叫來的,鄭茂勛道:“還叫什么,載你一程得了,司機拐個彎的事?!?/p>
熱鬧落幕,豪車一輛接一輛,從酒店車庫往外挪。
最后是鄭家人準備打道回府。
這天家里連司機帶車統(tǒng)共來了兩波,鄭秉義自然還坐他平時用慣的那輛。
其他人也跟著上了,只有鄭茂勛因為要送朋友,自覺地跟戚同舟往另一輛走。
既然要繞遠路,料想這輛車就是他們倆專享了。戚同舟這邊剛關車門,不成想,陳文港緊跟著把另一邊也拉開了,探進頭來:“抱歉,那邊滿了,介不介意我跟你們擠一擠?”
實際上鄭秉義他們那輛林肯是加長的,說坐不下是借口,他是回避鄭玉成。
鄭茂勛當然無所謂。
至于戚同舟,心花怒放還來不及,連忙挪了挪屁股就往里讓。
半路上,戚同舟心里癢癢,很難忍住不去打聽拍賣會上那詭異氛圍怎么回事。
這一場爭強好勝價值七百萬,是個人都要好奇。
事關陳文港的私事,鄭茂勛倒是管住了嘴,再說他自己還好奇呢。
于是兩雙眼睛都往陳文港身上看。
陳文港卻一笑:“至少有個好結果就行了。有錢的人就多履行一下社會責任。”
戚同舟便料想他不方便說,哈哈兩聲:“就是說,他們這一下,把后面的情緒都炒起來了,你沒看見,有好幾件拍品都拍了高價——聽說你們這個善款要捐給海洋環(huán)保組織?”
陳文港說:“大約一半是這個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