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面露苦色,有推脫的意思:“這樣合適嗎?他應(yīng)該不會同意的?!?/p>
陳文港不容辯駁地看他一眼,頗有做領(lǐng)導(dǎo)的威嚴:“你去問了再說?!?/p>
小高支支吾吾地去了,沒兩分鐘無功而返。
陳文港給方琴打了個電話,過了十多分鐘,霍靈沖來到他的辦公室,皮笑肉不笑,把一個文件盒擺在他面前桌面上:“需要給您講解一下嗎?”
陳文港淡淡抬眼:“不用,我自己熟悉一下就好。有問題會向你請教的?!?/p>
茶歇時間他去沖咖啡,途徑休息室,霍靈沖他們幾個叫了下午茶,挺豪華地擺了一桌。
里面的人嘻嘻哈哈說笑,陳文港突然聽見自己的名字——
“哎,他長得是挺好看的呀,難怪把念生哥搞得五迷三道。其實我剛聽Ivy說的時候,真的嚇?biāo)懒?,浪子回頭金不換誒,誰能有那么大的能耐,不光上得了他的床,還同居在一起?”
“也許是很有心機呢?聽他們說昨天大嫂歪了一下,他就趕緊扶上去,殷勤得不得了。”
“一般般吧,好看嗎?我沒看出來?!愫谩垺x謝’,有點娘娘腔還差不多?!?/p>
“你們男的呢,就是嘴最硬,不可能虛心承認別人比自己帥的。我也覺得還可以啦,出道當(dāng)明星也夠了,尤其是笑的時候,有點風(fēng)情萬種的,我看到我都理解了,換誰誰不迷糊?”
“夸張,你別太美化他了,哪個做鴨的不風(fēng)情萬種?這是職業(yè)素養(yǎng)來的。別忘了他還為了錢被男的搞呢,我想想都覺得惡心。不知道有沒有病,希望他別摸到我?!?/p>
“也許是本來就喜歡被男的搞,”霍靈沖泄出一聲冷冰冰的笑,“撈金是順便的呢?”
休息間爆發(fā)出嘁嘁喳喳的一陣笑聲。
忽然之間,又一個挨一個停下來。
陳文港端著杯子,倚在門框上:“不好意思,靠太近想聽聽,不小心把門按開了?!?/p>
他看看屋里,一個女生,兩個男生,再加一個霍靈沖。
休息間的幾個面色各異,有的不屑,有的尷尬,只有霍靈沖不以為然,面色鄙薄。
陳文港溫和地笑笑,他眼睛盯著霍靈沖:“你們呢,要么就說得夠大聲,不然想沖我來我在外面也聽不清,要么就干脆關(guān)門小聲一點,不要影響到外面的同事正常工作?!?/p>
說完幫他們掩上門,便轉(zhuǎn)身回了辦公室。
不等掛上鎖舌里面就又響起竊竊私語——
依稀是有人問了句他回去會不會跟霍念生告狀。
他們敢拿陳文港開涮但沒人敢過分說霍念生什么,手段和脾氣都不好惹,小心微妙。
只是陳文港還沒想起要告這種狀。
在他人生閱歷里這種程度的議論還沒論得上殺傷力,前世的狗仔和看客只有講得更難聽。他們只會驚掉眼珠子,質(zhì)詢霍公子這些年究竟發(fā)生什么,變得如此品味清奇、饑不擇食,每天夜里摟著丑八怪如何睡得著,至少這些孩子還老老實實承認他“風(fēng)情萬種”。
兩周之內(nèi),陳文港迅速地接受了他的新工作環(huán)境。
雖然溫水煮青蛙似的上班節(jié)奏還有捧高踩低人際關(guān)系都跟原來特教學(xué)校那邊截然不同。
在這半個月里,陳文港明顯地感覺到小高對他的觀察。
第一個星期,他發(fā)現(xiàn)陳文港其實是那些少爺小姐看不起的對象,對他的態(tài)度急轉(zhuǎn)直下,每天板著怏怏不樂的臉聽從吩咐。到第二個星期,霍念生到基金會來了一趟,小高在傳揚紛紛的八卦里聽說了兩人的關(guān)系,他又重新?lián)屩_始給陳文港打飯了。
事實上霍念生來的那天,小高不知自己危機臨頭:“怎么一個小助理也敢給你臉色?”
陳文港神秘沖他一笑:“他不喜歡我是應(yīng)該的。誰會喜歡老是使喚你的人?”
霍念生坐在他桌子上:“哦,那你是要自己搞定他了?”
陳文港覺得有意思:“大嫂的這兩個小助理,都很容易看透的,這個小高更油滑,更喜歡表現(xiàn)自己,那個叫小莉的女孩子就太老實,只會埋頭干活,小高還總是把自己的分內(nèi)工作壓給她做。這樣默默無聞的孩子在職場上很吃虧的,趁我在這里的時候,就幫她出一口氣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