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開始是想沖我來的。”
“有這個可能,反正不管怎么樣,加上之前的證據(jù),這次肯定要對她提起公訴。”
“那他,我說牧清,”陳文港蹙眉,“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這兒劃了一道,挺深的。”祝律師往臉上比劃一下,“她給嫌疑人提的要求就是毀容?!?/p>
客廳一時有些冷?;裟钌哌^來,坐到陳文港那邊沙發(fā)扶手上,摸摸他細軟的頭發(fā):
“好了,別想了。昨天我全程跟你在一起呢,真沖你來的也沒有機會動手?!?/p>
“嗯。”陳文港握住他的手,“我知道?!?/p>
祝律師還想說什么,察覺霍念生示意的眼神,于是又閉上嘴,兩人起身去門外說話。
牧清受傷住院,熟悉的范圍內(nèi)消息傳開,鄭秉義這個做舅舅的到醫(yī)院去探望了外甥。
當天林伯和鄭寶秋也都去了,帶著補品和果籃,陳文港跟在他們后面。
按理說他應該來這一趟,畢竟對方是因為他受的無妄之災,但陳文港本來不打算進去,牧清估計不會怎么想見他。直到護士出來探頭,說是病人看見他了,讓他進去一下。
這時候鄭秉義等人前腳已經(jīng)離開,病房里就剩下他們兩個。
牧清臉上蓋著敷料,繃帶包了個嚴實,只露一雙怨憤的眼。
他譏諷地對陳文港說:“你真的很走運。你永遠運氣那么好。”
陳文港倒了杯水放下,這話他不好回答。倒是牧清先動了,指了指自己臉上:“傷到了肌肉組織,會永久性留疤。問醫(yī)生說祛疤只能處理得淡一點,想恢復跟原來一樣不可能?!?/p>
他猛拍了一下床:“你心里得意得要命吧!我聽說了!我是替你挨的一刀!”
陳文港便聽他發(fā)泄完了才離開病房,后面基本都沒還嘴。此情此景他再說什么都不合適,只顯得落井下石,何況也不想跟一個情緒低落的傷員吵架,這沒什么必要。
走出病房的時候,陳文港遇到那個富二代抱著一束花往里走。
不過聽鄭寶秋說,她們?nèi)湍燎遛k出院那會兒,他就沒再過來露過面了,應該是分了。
轉(zhuǎn)眼各路案件齊頭并進了兩個月。
王家已經(jīng)不用再說,覆巢之下,失去了叔伯撐起的樹蔭,王啟明以前多得意現(xiàn)在就得多狼狽。同時,何家兩兄妹都面臨刑事案件指控。這種事對媒體來說自然是個巨大的噱頭,標題是要寫何家教子無方兇悍成群,還是感慨基因的力量過于強大,都憑記者編輯各顯神通了。
霍念生在家里很少提起這些。
他像個完全置身事外的無關(guān)人士,有時候在新聞上看到,才會跟陳文港議論兩句。但陳文港有時會看到他在書房打電話,腳蹺在桌面上,椅背往后傾著,然后若無其事地鉆回被窩。
陳文港給予他信任,除了自己關(guān)心的人和事,其他有的沒的也不多過問。
還有就是霍二叔這個牢,八成也是坐定了的,經(jīng)過種種風波,基金會自然要有一番整改。所有的帳都要審計核查,這番動作之下,霍振飛轉(zhuǎn)達父親的意思,要把人員順勢也洗一遍。
身邊的工作人員來來回回變了一些,霍靈沖最后提交了離職申請。
反是陳文港仍留在這里上班,他還升了一下職位,接替霍靈沖接過基金會秘書長的聘書。
基金會調(diào)整了戰(zhàn)略方向,也為了拉回企業(yè)形象考慮,新立項了一個公益盲人學校,以及一個公益導盲犬訓練基地,陳文港本來其實還有點猶豫,聽見導盲犬基地還是心動了。
耐不住喜歡狗,于是就這樣答應下來。
背后其實霍念生還是有微詞的,笑問:“那我呢?用我名字的基金會呢?就不辦了?”
陳文港失笑,捧著他的臉:“我這幾年都要以學業(yè)為主,來日方長,畢業(yè)再說啦?!?/p>
他在霍念生臉頰上親了一口,霍念生就什么都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