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爹爹酒后又墜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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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傍晚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明月無緣分毫不影響汝南侯府合家歡宴的興致。
君恕與弟弟侄兒喝得酩酊大醉,路都走不成,被下人抬回房去。
翌日早晨起床時仍覺得頭暈腿軟,腳步虛浮。
楊氏害喜正厲害,雖然丈夫早起出門時照例要醒一遭,卻不會像往常那樣起來服侍他洗漱穿衣。此時聽君恕念叨頭疼,立刻裹著被子坐起來,吩咐白露準備醒酒茶。
又叮嚀丈夫道:“不如告假休息一天,別去上朝了?!?/p>
君恕自認是鐵打的漢子,搖頭笑道:“沒事,從前上戰(zhàn)場時身上被刺幾個窟窿仍能勉力殺敵,這么一點宿醉頭疼根本不算什么,你夫君我可沒有那么弱不禁風?!?/p>
說罷將醒酒茶咕嘟嘟一氣兒灌下,對鏡打理整齊衣裝便要出門。
“別忘了戴上無瑕和秋兒送你的東西?!睏钍咸嵝训?。
自家夫君是個性子粗疏的爺們兒,對穿衣打扮、精致配件不感興趣,但兩個小姑娘親手縫制,一針一線地做了數(shù)日,他若能多佩戴幾天,她們見了心里也高興不是。
君恕果然忘了,聞言回轉(zhuǎn),從桌上抓起兩個小物件,又匆匆離去。
秋雨下了大半夜,氣溫也隨之驟降,出得屋門一股冷風迎面吹來,凍得人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君恕看看手里套好扇套的折扇,無奈苦笑。
本來就是裝風雅才用的東西,天氣適宜時討女兒歡心用一用也就罷了,如今轉(zhuǎn)冷還拎著到處走,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于是將折扇連同掛在上面的香囊一起胡亂往前襟里一塞。
大步流星地走至外院,從馬廄里牽了新買的馬出來,剛要上馬,就聽背后有人喚他。
回頭一瞧,是個眼生的小廝。
他一手拎著掃帚,一手攥了個紫檀色的香囊:“侯爺,您剛才走得急,掉了東西,小的給您撿起來了?!?/p>
君恕打小跟著父親在軍營里長大,與士兵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慣了,在家中也甚少對下人擺架子,微笑謝道:“幸虧有你,昨兒過節(jié)孩子們送的,要是頭一天就弄丟了,小姑娘們還不得哭鼻子?!?/p>
邊說邊接過香囊,仔細掛上腰間玉帶,又摸了一把銅板出來賞予小廝。
因為身體不適,君恕并未向往日那般策馬狂奔,只慢悠悠地信馬由韁,還未走出侯府大街就遇到迎面而來的楚曜。
“王爺,這么早啊?!本≌泻舻溃@條街只住君家一戶,不用想也只楚曜是來拜訪他的,“可惜我趕著去上朝,恐怕不能相陪。”
“沒關(guān)系,侯爺請自便。”楚曜笑笑,揚起手中藤籃道:“銅錢好了些,特地帶過來給無雙看看,免得她牽腸掛肚?!?/p>
原來不是找他,是找他閨女。
君恕表錯了情,倒也不以為意,笑著摸摸后腦,調(diào)轉(zhuǎn)馬頭與君恕并駕齊驅(qū)往回走:“我安排管家先招待王爺,小女年幼,這個鐘點多半未起,恐怕要請王爺稍后片刻?!?/p>
“無妨,是我莽撞了,并未事先與無雙妹妹約定?!背椎?。
“都是自家人,王爺何必如此見外呢?!本遗c賀家是姻親,賀家的兒媳婦大公主又是楚曜的堂姐,這一句自家人雖然七拐八繞,倒也還算說得通。
不過楚曜希望的可不是如此八竿子才能打到的關(guān)系。
“侯爺,府上可請了專門的馴獸師?”楚曜問,“豹貓到底是猛獸,野性未馴,需有專人調(diào).教,方能保證安全。”
“這倒沒有。”君恕如實道,“不知王爺可有人選介紹?”
楚曜早覓好了人選,可他當然不會轉(zhuǎn)介給君恕。人送到汝南侯府,貓也回來了,他與君家來往的借口豈不是要重新找過。
“我府上雇著一個?;仡^我問問他是否有相熟的同行或是師兄弟。”
楚曜滑頭得很,立刻為下次拜訪找到理由。而且問歸問,但答案可不一定是肯定的,到時候只要說此行危險,學藝的人少,或者一個師父只傳一個弟子,就可以讓銅錢到郢王府去一起受訓(xùn),他自然也可以經(jīng)常與無雙往來。
君恕不修他心通,怎么可能看得出如此九曲回腸一般的心思,只當楚曜熱情爽朗,連忙道:“如此便多謝王爺了?!?/p>
不想話音還未落,胯.下駿馬忽然毫無預(yù)兆地高高揚起前蹄。
君恕馬術(shù)精湛,本來只要應(yīng)對得快,鉗緊了馬肚子,未必便會摔下來,但偏偏他宿醉未醒,自然比平日遲鈍一拍。
跌下馬背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哪里由得他慢慢反應(yīng)。
幸虧楚曜就在旁邊,及時伸手在君恕肩上一提,卸去了下墜的力道,可不知為何,君恕仍是一落地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