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陰謀重重
韓碩身為清平郡主的貼身侍衛(wèi),居然不知道小郡主人已經(jīng)失蹤。在宜安公主氣急敗壞地找來他問時,他還很疑惑。
韓碩看了眼旁邊負(fù)手等候的霍青,答,“郡主跟屬下說,讓屬下先回去,她和霍公子有事說,不許屬下跟隨。”
公主的目光立刻放到霍青身上。
霍青楞了一楞后,回想了一下,慢慢答,“大約是有這么回事……”
“大約?!”公主暴怒,“昨晚才發(fā)生的事,你跟我說‘大約’?!”
“公主莫氣,我的意思是,郡主應(yīng)該確實有事跟我相商量,但我趕到的時候,并沒有見到郡主??ぶ髦涣艚o我一張紙條,說她先走了,讓我莫要去打擾她。一直到今早,我仍沒發(fā)現(xiàn)郡主的蹤跡,才覺得不對勁?!?/p>
“什么紙條?拿來我看!真的是阿靜的筆跡嗎?”
霍青遲疑,幷沒有動作,“公主,這是我和郡主的私事,我們之間的私房話,就沒有必要讓公主知道了吧?”
公主瞇眸:霍青有事瞞著她!
她再一想起阿靜在來的時候,曾歡喜地跟她說,自己這次找霍青,是要解決與霍青定親的事。那昨晚,阿靜找霍青,八,九不離十,大概就是為了這個。
霍青卻沒見過阿靜?
怎么可能!
公主指揮手下,“把他扣下,搜身!”
侍衛(wèi)們齊上,霍青連連后退,被公主的突然發(fā)招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武功高強,并不會一兩招就輸?shù)脧氐住;羟嗯暪鳎棠椭?,“公主,如今在軍營,我身為大將軍,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如此不守規(guī)矩,隨便扣押大將軍!”
公主揚眉--哪個有心情跟他講規(guī)矩,跟他廢話?!
“愣著干什么?我要搜他的身!”
公主正下著命令對付霍青,發(fā)現(xiàn)自己這邊動靜太大,出去練兵的其他幾位將軍全都吸引過來,托人進來通報,問公主這邊是怎么回事。
公主心知再拖下去自己難以再動霍青,必須速戰(zhàn)速決。她轉(zhuǎn)目四顧,看到秦景。公主目有遲疑,秦景的身份特殊,他既是她的人,也和霍青同為將軍……若是此事和霍青無關(guān),秦景霍然對霍青動手的話,日后難以在軍隊中自處。
公主目光掠過秦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為秦景考慮了。
秦景對上公主的目光,楞了一下,他略一思索,便知道公主的為難。他卻不愿她為難,秦景看向被圍在中間的霍青。
霍青與公主的侍衛(wèi)們周旋,突感后有魅影襲來,反身相躲時,秦景已經(jīng)站到了他身后,出手極利……
“秦景!”公主驚得站起,頓了下,又緩緩坐下。秦景已經(jīng)動手,說什么都來不及了。
有秦景相處,眾人很快制住了霍青,但是幷沒有從霍青身上搜到紙條。一不做二不休,公主干脆讓人去搜霍青的營帳,翻了個底朝天,仍然沒找到。
此時,公主的胡作非為,已經(jīng)引起了眾將的注意,感覺軍營的風(fēng)氣全被公主帶壞了,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生疼。身為將軍,在公主面前卻連一點人權(quán)都沒有嗎?
大家向公主抗議,公主無視,不見他們。眾人沒法,向劉既明告狀--快管管你妹子!
公主正在斥責(zé)霍青呢,“阿靜不見了,唯一的線索在你身上。你卻不肯配合,你難道不想找到她嗎?還是她的失蹤跟你有關(guān)?!”
“霍青,她千里迢迢來看你,你連唯一能找到她的線索都不想提供嗎?!”
公主的喝問,讓霍青面色蒼白。
他沉默了半晌,垂下頭,疲聲,“好,我說。”
“昨晚我收到字條時,心情太差,一時間將紙條毀去,公主現(xiàn)在想要找,是不可能找到了。我卻記得阿靜寫了什么,她跟我說:她都看到了,現(xiàn)在跟我說話,彼此只會爭吵,她先回去了,讓我也冷靜一下?!?/p>
公主聽得迷糊,她不是小郡主,她也沒有全程參加小郡主和霍青的日常,霍青把紙條內(nèi)容都說出來了,公主仍然理解不了。
小郡主根本沒說自己看到什么,霍青就聽懂了?小郡主說自己先回去了,霍青身為一個男子,就一點都不記得關(guān)心小郡主的人身安全,就那么放著讓人走了,不記得去問一聲?
霍青還因為這張莫名其妙的小紙條給鬧得心情不好?
韓碩在旁邊頓有所覺,但他張了張嘴,碰上霍青陰冷的目光,又閉上了嘴。先找到郡主吧,郡主和霍公子之間的事,本來就不應(yīng)由他轉(zhuǎn)述。日后郡主自己說出來,比他說出來要好。
韓碩掩藏了自己的所知。
公主四處找線索而不得時,又轉(zhuǎn)而問他,“你又是怎么受的傷?”
“屬下奉郡主之命,和霍公子切磋所致。”韓碩低下視線,面有不自在。
“什么時候的事?”
“昨晚之前?!?/p>
公主立刻看向霍青,霍青看了韓碩一眼,只沉默了一瞬間,就點頭承認(rèn)。
公主冷笑,“看來昨晚可真發(fā)生了不少事,這么精彩的戲碼,怎么不叫我去旁觀旁觀啊?”
霍青別目,明顯不想多說這個,“公主還是派人先找阿靜吧?!?/p>
“我自然會派人去找!”公主目若冰霜,
冷然與他對目,“在此之前,為避嫌,霍將軍你就不要跟著去了?!?/p>
“公主這是在懷疑我?”霍青能忍受別的,卻受不了這個,“阿靜是我未來妻子,我怎么會害她?!”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做了什么壞事?!?/p>
霍青被氣笑,“那我是不是也該懷疑公主你?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公主你會不會害阿靜?我看在事情有結(jié)論之前,公主你也不要離開這里了!”
公主哼道,“你管得著么你。”
“……”跟公主這種人講道理,她直接無視,如同一拳打錯方向,讓霍青心中的火無處發(fā)泄。
劉既明專程來看公主這邊出了什么事,得知小妹妹不見后,劉既明皺了眉,也加入人手去找人。這則消息幷沒有被封鎖,傳遍了軍營,四處征問有沒有人最后見到郡主。
小郡主活潑靈動,善良大方,以前又常和霍青在一起,眾將軍都很熟悉這個小姑娘,對小姑娘的印象也挺好。一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眾人也都暗暗留了心。還有的去安慰霍青,讓他不要著急,小郡主不會有事的。
還是先從守營輪換士兵那里先問了出來:昨晚只見到小郡主和韓碩出去,沒見小郡主回來?;羟嗾f的小郡主先回來一事,根本是個沒發(fā)生的偽命題。
公主馬上找霍青對質(zhì),霍青也很煩躁,“我怎么知道她為什么沒有回去?她就是那樣說的!”
“你沒有騙我紙條上的內(nèi)容嗎?”
“公主,我也想找到阿靜,我為什么要騙你?”
公主心想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想找到阿靜,面上卻又問,“為什么她說她先回去,你就相信了?你就那么相信她嗎?”
“……這是我和阿靜之間的私事吧,公主你不要把你自己代入進來,”霍青這是諷刺她疑心病重呢,“你大約總是在疑心秦景吧,才覺得我和阿靜也這樣?!?/p>
公主冷眼看他,突地抬手。
霍青還想著她又要做什么呢,一個巴掌就甩到了他臉上?;羟嚆等惶浚姽飨破馃粽?,一把明火就向他的臉飛過去--
公主從來不拿她和秦景開玩笑。誰敢跟她開這種玩笑,她就讓他變成玩笑。
秦景被人喊去趕到時,公主撲在霍青身上,把他往死里掐?;羟嗾姹还鞯谋牒方o嚇傻了,他從來沒想過堂堂一介高貴公主,說動手就動手,把旁邊的侍女侍衛(wèi)們都嚇待了。
霍青不敢真對公主動手,侍女侍衛(wèi)不敢真攔公主,等到秦景趕來后,才把張牙舞爪的公主從霍青身上拖開。
霍青狼狽地起身,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公主。秦景一邊得哄住公主,一邊還得代公主向霍青說抱歉。
公主翻白眼,“秦景你跟他道什么歉,我……”秦景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厲。
……秦景要生氣了。
公主心跳一下,有些怕秦景生氣,只好閉上了她那張惹禍的嘴。好吧,霍青現(xiàn)在還沒被證明是壞人,她這樣確實不好。
公主帶著一肚子怨氣和秦景回去后,還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呢。她回過了神,干嘛要怕秦景?
回到賬篷里,公主撲到秦景背上,“秦景,你現(xiàn)在脾氣見長啊,敢跟我擺臉色了!來來來,咱們學(xué)一下什么叫‘夫德’……”
“別鬧。”秦景把她揪下來。
“公主,找人的侍衛(wèi)回來了!”錦蘭在外頭通報。
公主急忙接見,問有沒有找到人。
眾人面色凝重,“屬下們在郡主和霍將軍說好的相約地方,再走了一段距離,發(fā)現(xiàn)一處陡坡,有不少血跡。天色暗,看不太清,屬下們覺得事關(guān)重大,先來通報公主。”
血跡?!
“會不會有野獸出沒?”公主心跳幾乎停住,小臉煞白。
侍衛(wèi)們難言,按說軍營拔營的時候,周圍不可能有野獸。但郡主和霍將軍約在一處小叢林中相見,誰知道會不會有路過的狼啊老虎啊出沒……
眾人都頭皮發(fā)麻,若郡主真的出了事,后果簡直難以想像!
公主坐不住了,她要親自走一趟,去看看小郡主出事的地方。
秦景和她一同出門時,正好碰上錦蘭來報,“公主,韓侍衛(wèi)來了?!?/p>
“喲,這么金貴的人可算是坐不住了,真不容易呢。”公主嘲諷道。
公主和秦景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知肚明:韓碩該是也聽到了血跡的事,意識到了事情嚴(yán)重,終于來見公主。
韓碩進來就給公主跪下,先承認(rèn)自己白日隱瞞的錯誤。他那時怕郡主回來責(zé)怪他,現(xiàn)在郡主這么久都不回來,他覺得瞞不住,必須讓公主知道真相……
“真相到底是什么?!”公主煩他廢話,一腳踹過去。
“屬下昨晚,陪郡主出行,卻見到霍將軍和徐將軍一前一后地進了林子。郡主便讓屬下去跟蹤,還讓屬下在被發(fā)現(xiàn)后,遞給霍將軍一張紙條,說能救屬下一命。后來屬下果被發(fā)現(xiàn),與霍將軍和徐將軍打斗時,靠郡主的紙條救了一命。屬下才知道,郡主竟是在同一片樹林里,約霍公子相見,才讓霍公子匆匆趕去?!?/p>
霍青和徐丹鳳!
宜安公主額頭一抽一抽,讓人先把韓碩關(guān)押起來,讓人去通知大哥劉既明,自己先跟著侍衛(wèi)們,去叢林中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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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親眼看看!
眾侍衛(wèi)在前開路,秦景提著燈,帶著公主走在后面。公主深一腳淺一腳,手心忽冷忽熱,她在害怕。
她多怕阿靜出了事!
這個小妹妹,前世她是沒有的。
這一世一開始,公主一直覺得別扭,感覺小妹妹是憑空冒出來的。她對小妹妹很好奇很疑惑很很茫然,便總是逗小妹妹玩,看她生氣,看她扁嘴……
她雖然總欺負(fù)小妹妹,卻絕不許旁人欺負(fù)!
阿靜若出了意外,若……
“郡主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秦景握住她的手,低聲。
公主抿嘴角,胡亂點了點頭。
他們到了侍衛(wèi)所說的那處血跡,天很黑,公主只能就著燈火看到草皮上有血碾過,東一遭西一遭,再遠(yuǎn)的卻看不清了。
“從陡坡上滾下去,接著是斷崖,再接著……”眾侍衛(wèi)吞吞吐吐,不敢說下去。
公主頭一陣暈。
秦景道,“屬下去看一看?!?/p>
公主現(xiàn)在六神無主,只能點頭。她呆呆地看著秦景和幾個侍衛(wèi)商量,取出繩索,一截一截地下放,侍衛(wèi)們輪換下去查探……
公主蹲在地上,有些不忍看。
等過了很久,也許根本沒多久,只是公主害怕,覺得時間好長,秦景和侍衛(wèi)們回來了。秦景沒說話,別的侍衛(wèi)卻答了,“公主,我們按照血跡推測,郡主她……恐怕兇多吉少。”
公主站起,默了片刻,僵聲,“你們繼續(xù)在這里查,給我下崖!看看下面是什么!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一定要見到阿靜的面!”
她轉(zhuǎn)身走出這片叢林,霍青!徐丹鳳!
他們到底對阿靜做了什么!
從天黑到天亮,再從天亮到天黑,侍衛(wèi)們下去了好幾趟,根本沒找到郡主的行蹤。那血跡,卻是證明,就是郡主的。只因當(dāng)時韓碩已經(jīng)離開,而在叢林中的霍青和徐丹鳳,都沒有受傷……
劉既明面色鐵青,盯著跪在下方的霍青和徐丹鳳,“因為阿靜撞破了你們兩人的事,你們就殺人滅口?”
“不!屬下并沒有殺郡主!”徐丹鳳白著臉,為自己伸冤。
霍青擰著眉,突道,“大公子,此事恐怕別有隱情。”
懨懨坐在一邊的宜安公主被他的厚臉皮氣笑,“有什么隱情?你一開始隱瞞紙條,后來又隱瞞打傷韓碩一事,現(xiàn)在又發(fā)現(xiàn)什么被你隱瞞了?霍青,你這大喘氣,可喘了幾十年了吧?”
霍青沒有理會公主,向劉既明道,“那晚,屬下是收到了徐姑娘的字條,言有要事,才去相見。但見面后,徐姑娘居然問屬下,為什么要見她……”
一旁的徐丹鳳驚道,“不是你寫紙條給我嗎?”
霍青道,“我從沒寫過這樣的紙條?!?/p>
徐丹鳳仿若看到希望般,即刻大聲道,“大公子,你看!是有人陷害我們!”
“我看就是你們兩個故弄玄虛,”公主拍案而起,“霍青,徐丹鳳,你們不知道瞞了多少事,呵,這個我也不想知道。你們還是去向我爹娘回話吧!”
“阿靜若真的……,我要你們下去陪她!”
理應(yīng)如此,劉既明任由公主發(fā)揮,并不置一詞。
當(dāng)然是有疑點的,但因為霍青一開始隱瞞的太多,現(xiàn)在所有的說辭,都像事后補救一樣,如何讓人確信?再加上,即使小妹妹失蹤一事,和這兩人無關(guān)。這兩人背著小妹妹偷情一事……呵,這也是鐵打的,他們反駁不了。
劉既明讓人關(guān)押這兩人,把現(xiàn)在查出的事實一說,言要收回冊印,帶罪人回平州,由平王夫婦審問。把人家的女兒給弄沒了,怎么也得告訴人家父母一聲吧?
整個軍營一片嘩然,霍青和徐丹鳳的本來面目竟是這樣?
小郡主多甜美啊,他們也忍心下手殺人?只因女干情被撞破?!
真真人不可貌相啊……
徐丹鳳的父親徐老將軍一聽女兒做下的這種事,頭一陣陣暈,急忙去向公主和大公子求情,那兩人卻都不見他。他硬挺地跪在大公子的賬外,老淚縱橫,希望大公子見他一面,放女兒一條生路。
阿靜一直沒找到。
有人認(rèn)為是霍青和徐丹鳳毀尸滅跡,連尸體都不留下。也有的,仍然把這當(dāng)失蹤案,希望小郡主哪天能突然蹦出來,告訴大家這一切都是一場玩笑。
這不是玩笑。
小郡主真的不見了。
或生或死,卻連她的尸體都找不到。
霍青和徐丹鳳被審問了無數(shù)遍,卻連一點消息都透不出來。
公主哭泣著落筆,“我要把消息傳回平州,告訴爹娘!”
在軍營因為小郡主失蹤而鬧得人心惶惶時,平州還不知道此事。
某晚,季章睡得很不穩(wěn),忽聽到有人往窗上扔石子。啪,啪,啪,聲音清脆,一聲叩一聲。
他推窗,便看到斗篷里那個嬌弱蒼白的少女。
她站在涼風(fēng)中,面色憔悴,身姿纖弱,似隨時會迎風(fēng)而去。
她看著他的眼睛卻很亮,像清泉,如燈燭,似星光……
她就站在他為她所鋪的那條螢石小路上,藍(lán)色幽光映著她的臉。斗篷雪白,其下少女烏發(fā)明眸,仰著頭看他。
她臉上波光浮動,是夢一般的存在。
她是那么好看,讓時間就此定格,瞬間不移。
季章聽到自己心臟不受控制急跳的聲音。
“郡主?”季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輕輕喃聲。
小郡主微笑,“季章,我要走了,我跟你來告別?!?/p>
“你不是跟公主去……見霍公子了嗎?為什么在這里?你又要去哪里?”季章不解。
小郡主望著他,黑眸晶瑩。她靜靜地看他許久,之前被引走的守夜人回來了。她沖季章一笑,動作極快地轉(zhuǎn)身,跑向黑暗中。
季章推門而出,被守夜人一攔,錯過了郡主。他茫然在原地站片刻,夜靜風(fēng)清,什么都沒有。他疑心剛才只是自己做了一場夢,便回去繼續(xù)睡。
后半夜,卻總是想起站在螢石小路上對他微笑的小郡主,她笑容一點都不快活,有些難過,有些寡然,有些懷念……
半夜下起了小雨,雨打窗子,聲音砰砰。季章睡不下去,他提著燈出去,在院子里查探一番,突而凝目,蹲下去。
細(xì)雨如牛毛中,枯草蕭然,他看到草根上有滴答的幾滴血……他的心一下子停住。
“郡主!”燈從手中滑落,季章奔向暗中,焦急地想找到小郡主,遍尋無果。
第二天,小郡主身死失蹤的消息,便傳回了平州……季章待然,如遭重?fù)簟?/p>
他又想起昨夜。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覺,還是她真的來過又走了。
她跟自己告別?還是真的已經(jīng)不在了?
地上那幾滴血,是他的臆想,還是真的存在?
腥甜涌上喉頭,秦景眼前暈黑,任刺痛上心,傳遍他的全身。
郡主……她怎么會出事呢……不會的,絕不會的……
全身失去了力氣般,季章茫茫然,一直想著“不會不會”,那口涌上來的血,卻終是吐了出來。
一旦開始,便停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