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彼捯舻?,卻帶著一種讓人不敢有絲毫違拗的堅決。
裴夙的眼神在阮媚和余玉堂身上停留了片刻,將他們的心一并提到了半空,他卻好像只是感興趣一般的凝神多看了兩眼,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唇角笑容愈發(fā)深了一點兒。
林紫葉心中憂慮,雖知自身難保,卻也用力抽了一下被裴夙緊緊攥住的手---裴夙笑微微的回過了眼神來,當真順著她的意思,沒再看那兩人。
阮媚二人這才放下了心,林紫葉卻已經(jīng)開口說道:“裴夙,難道你就這么喜歡被人圍觀?我們的事情,是不是要在大庭廣眾解決?”“我們的事情?”裴夙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戲謔,他仿佛完全不明白林紫葉在擔(dān)憂什么,微微歪了歪頭,“什么事?”
余玉堂朝著她投去了制止的眼神。
林紫葉這時候也想起了兩人當時說好的計劃,她微微蹙眉,將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硬話咽了下去,對著裴夙勉強的笑了一笑,放軟了語音:“這么多人呢,真的要在這里說?”
他便真的順著她的意思,牽了她的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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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游玩?”林紫葉這一刻的聲音里是真的帶上了驚訝。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裴夙竟然會提出這么一個計劃來:完完全全的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之外,也出乎了余玉堂的估計。
她以為裴夙既然給她下了禁制,待他出關(guān)之日就是他收取利息之時,但是裴夙如今卻好像是得了暫時性失憶,就仿佛三年之前那個陣勢之中,兩人的反目是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一樣,他臉皮得是有多厚?
“不好么?”裴夙挑了挑眉。
他對她說,要帶她出去游玩去你妹的游玩,林紫葉很想吐槽:這是游玩的時機嘛?而且你不要一臉禁制什么的跟你無關(guān)的樣子好不好?
心里恨得牙癢癢,但是同時林紫葉心里卻也極為矛盾:如果說要拖延時間的話,旅游什么的……毫無疑問是相當不錯的方式啊。
可是怎么看裴夙這么配合,總覺得心里不安的很。
心里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總覺得劫云的聚而復(fù)散極不尋常,難道說,裴夙如今不過是故意將修為壓制,所以這,也是他在這世間最后的溫情時間了么?
林紫葉的眼眸里定定的泛上了幾分驚訝和復(fù)雜,盡管一閃即逝,但是卻沒有瞞過裴夙的眼睛。她的猶豫只是一秒,接著便急急忙忙的,生怕他會反悔一般的點了點頭:“好!”
他微微笑了一笑,揉了揉她的長發(fā),一瞬間,心底只覺苦澀難言:對你我來說,這都是最后的溫情了。
虛與委蛇也好,爾虞我詐也罷,總之兩個人這一刻是各懷鬼胎的踏上了這段旅程。
***
林紫葉被封印了修為,裴夙似乎是自己封印了自己的修為和靈氣---所以說的再白一點直接一點,就是兩個人現(xiàn)在都是普通人。
裴夙還能稍微動用那么一點點靈力,大概相當于,嗯……筑基期不到的修為,這對于一個原本舉手投足就能夠引動天地之威的人來說,修為完全就可以說相當于零。
對于林紫葉來說也是極為新奇的體驗---自從十五歲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前三年林紫葉困囿于學(xué)院之中,其后基本都在一路的壓力下想方設(shè)法的提升自己的修為,一個始終掙扎在生死線上的人,沒有那個權(quán)利放縱自己享受生活。
所以她從來沒有像前世一樣“享受”過旅行,相反的,每一次出行都是為達成某種目的,或者尋找某種機緣。
對于兩人來說,這一次的出行都是一種完全陌生的體驗。
而裴夙所選擇的旅行目標,也并非是修真界的那些窮山惡水,而是這個世界更為廣瑞無垠的,屬于普通人的世界---那個林紫葉還從未跨入過的世界。
作為“大修真時代”,這個世界里大約有百分之十的人口天生就有仙根。而另外百分之九十的大多數(shù),便是天生無法修真的普通人。
修真者占據(jù)了這世界上靈氣充盈的福地,而普通人們提供了資源和人力,同時被狠狠的剝削著。
踏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兩個隱藏了自己修為的倒霉鬼,就開始遇到各種讓人哭笑不得的麻煩---恩,還是兩個人這輩子都沒遇到過的狀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