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龍紅依(下)
賈絕色,你就是那個與我相生相克人,卻又是想要相隨相伴糾結終生的人。
每天看見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你的唇,想要擁吻你,想要你記起我,想就這么和你一起快樂的生活。我們沒完沒了的爭吵,拳腳相加的追鬧,你懲罰的拍打,都是眷戀的幸福,而幸福一度離我那么遙遠……
看著你,想起我們的過去,你從不曾記起的過去,卻止不住滿心滿眼地追隨著你的身影。
月夜下,秋風漸起,撫動你如絲的墨發(fā),勝雪的衣裙,追嬉美眸與柔唇間。賈絕色,你真如月舞之仙,飄渺而優(yōu)美,高貴而圣潔……是的,我愛你,愛你靜的沁心,動的沸騰,愛你動靜之間的無限風情,每一面的你,都讓我如飲瓊釀,漸醉而不知。
只是你眉間那淡淡的哀愁是為何?你在想你失去的記憶嗎?如果……你問我,我又能告訴你什么呢?我又了解你什么?難道告訴你有可能是‘鳳國’的女皇?讓你至身與危險中?不!無論如何,我要隱瞞你,直到無法隱瞞為止,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卻不可以不珍惜你的,一個人,既然無法力挽狂瀾,就要學會接受。
每每見你不自覺的撫摩著疤痕,真想將那傷你之人捏碎攆血!到底是誰傷了你?是不是因為你的身份?看寇筱然與你的親密,我想, 他一定也知道了你背后的秘密,可恨的是,他又在做什么?居然沒有好好保護你!那么,他就失去了再保護你的資格!
哎……就讓我的一曲琴音撫去你淡淡的愁思吧,也讓我忘記紊亂的仇恨,只道這一刻,有你,有我,有……綠意……
每天看著你,和你不停的爭斗,仿佛成為生命中,不可獲缺的習慣。這種習慣,是可怕的,卻讓我覺得,自己是在仇恨之外,活著的。
你總會出現(xiàn)狀況,將我所有的微喜之物不是霸占就是無意間毀壞,卻總是想著善良的彌補,卻不想越補越糟。琴被你擦破皮不說,還涂抹成了混亂的顏色,畫上了小豬!你說這少一根的弦的琴,是活牙子,好丑!綠意的蕭也被你拿在手里揮來揮去的趨趕著蚊子。要是你知道這不是普通樂器,而是可以毀亂心緒,摧斷情絲,殺人于音律間的‘依琴’‘意蕭’,也是母親父親唯一遺留之物,就會知道我被你氣吐血只是輕傷。
每年母親父親的忌日,我都會無緣無故的大病一場,臥床修養(yǎng)間,你不由分說的來照顧我,讓我承擔著竊喜與氣憤兩總矛盾的心情。你說我為把破琴氣成那樣,真沒有什么大出息;你說我吐口血就昏倒,體制太弱得練長跑;你說我氣量小,你只不過是錯拿了藥。真的,我覺得由你照顧我,我會死得很快,卻還是很心喜。只不過,你拿的藥我真不敢在吃,你卻掐腰瞪眼,捏著我鼻子要灌我,我躲閃著,這條命要留著報仇,不能這么無緣無故被你折騰死。你卻突然猛灌了一口苦藥,鉗過我的下巴,口對口喂我吃藥。我所有的思想與躲閃,就這么被你突然的舉動所震懾住。賈絕色,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在知道我是誰的情況下,主動……吻我。
我想,那雖然不是真正的吻,卻是我渴望已久的觸碰。你的唇好柔,含在口中的藥,竟有著你特有的甘甜。我失神的片刻,一碗苦藥竟如此甜美的咽下,我有些失望,多想那藥汁再多些。
你皺著眉毛直吐舌頭說好苦好苦。賈絕色,為什么我卻覺那藥得很甜很甜?你突然對我嫵媚一笑說:舌好苦,要吃糖。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就這么吻向了我,我的心狂跳著,血液變得瘋狂,臉頰燒得厲害,任你細吻啃噬,滑進香舌席卷著我所有的感官。我好想回吻你,手指攥得泛白,才忍住不去抱你的沖動,我怕,怕自己的動作驚嚇到你,怕這一切只不過是我的夢,一場充滿渴望卻不真實的夢。
于是,我開始不吃藥,渴望你還能如此喂我。而你卻一把將綠意揪到床邊,拿起碗塞給他,命令道:綠意,你哥再不吃藥,你就用嘴喂他,我看只有這招好用!不過,別指望我了,那東西實在是太苦了!你乖,你喂你哥吧,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捅個馬蜂窩,回來甜你的小嘴巴。
整片紅色,從臉滑向腳趾,虛弱的身子撐起,一把奪過藥,大口灌下。你……是冤家!
我真的很想像綠意那樣單純而又簡單的愛你,卻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活在矛盾之中,無論是你我之間的距離,還是我背負了報仇的命運。在認識你之前,我為復仇活著,認識你之后,我終究要為復仇死去,我又怎么敢對你溫柔?如果我注定要死去,就不要留有你的牽念……
也許,吵架,冷目,是我躲閃你的方法,卻也成為了我愛你的方式,因為那一刻,你的眼里,心里,只是我。不可否認的是,你確實有足夠氣死人不償命的資本,而我,在和你不停的狂吼中,似乎真的找到了另一種有感覺的生活。這樣很好,如果有一天,我死你,你可以不用傷心,懷念。而我,卻可以微笑著回想你眼里心里只有我的片刻,一切,很好……
于是,我想著離開,想著去找雪白 ,想著去報仇,想著早點結束這要不得的瘋狂沉淪???,你,卻蠻橫不講理的將我壓在身下,動用武力,非要與我同行。心,喜憂參半,最終,不理智,站了先鋒。
要知道,在‘琴蕭曉閣’里的時光,是我一輩子中,最快樂的日子, 每天,用照顧你的借口麻痹自己,不讓自己出去,不讓自己想起所謂的仇恨。每天,看著你笑,看著你鬧,看著你調皮,看著你瘋癲,看著你賴皮,那每一瞬間的表情,都被我珍藏進心里,不讓自己偷窺,怕掩蓋不住濃濃的愛意,不顧一切的將彼此燃燒成灰燼。
也許,在我還能活到老的那一天,我會將把所有關于你的記憶都翻出來,遍遍回味,滿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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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琴蕭曉閣’出來后,先是遭搶劫, 然后是銀兩被偷,再來是你去搶劫別人,接下來,你病了……
喂你喝了藥,卻不見好,你忽冷忽熱身體顫抖著,小臉難受得緊在一起,一定很難受吧?如果病痛可以轉移,那有多好,我就可以替你承擔一切的磨難。
將濕透在你額頭的秀發(fā)拉開,用手輕撫著你的臉,吻了吻你額頭,就像我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擁吻,偷來的甜蜜。
你若貓兒一般依偎了過來,口中含糊的囔囔道:“爹爹……”
心一驚,卻安定了下來,這,應該是你潛意識里的呢語吧,若是恢復記憶了,應該……就會離開了吧。一想到你會離開,就煩亂得躁動,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燒,烤得人心難受。
當時,我還在想,幸好,你喚得是爹爹,若是其他男子,怕,我真要受不住了???,日后才知道,正是這位爹爹,傷你至深,亦愛得至深。
我的思想,在神游,你卻突然喊道:“冷……好冷……”
心下焦急,忙起身,躺到床上,顧不得什么男女之別,禮儀廉恥,只想讓你暖著,好好暖著。
可,下一刻,你又突然喊熱,續(xù)而開始胡亂拉扯自己的衣服,將那單薄的衣物迅速扯連,使我僵硬在當場,忘記了應該有的反應。
直到綠意端著刀子酒,爬上床,紅著小臉,開始奮力的給你擦拭著身體,我才驚覺出自己的盯著你的身體失神,是多么尷尬的事。
看著綠意的小手,在你身上撫動,心里的滋味,不好受。想要阻止,卻……不能。
壓下自己混亂的思緒,伸出僵硬的手,沾了些酒水,輕觸到你雪白的肌膚上,開始……顫抖……
綠意不滿的抬頭看我,說:“哥,我自己擦就好?!?/p>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刺破了我的占有欲,一把奪過綠意的酒碗,狠狠地向你身上,擦去。
綠意卻來了倔強之氣,又來奪我的碗,兩個人,開始莫名其妙的拉鋸,直到飯翻,跌落在你的肚子上,流向一身的晶瑩。
濃烈的酒香四溢,你難受的呻吟著,可那聲音聽在我耳朵里,是如此的勾魂奪魄,讓人,不得安息。
綠意乖巧的趴在你身側,小小的臉漲得通紅,伸手輕撫向你小腹的酒水,我卻下意識的拉住綠意的小手,冷喝道:“別碰她!”
綠意瑟縮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吼他。但卻沒有退縮,反而認真的看著我,說:“哥,綠意喜歡絕色,今生,非絕色不嫁。”
我突然間窘迫得不知說什么才好,只能慌亂道:“你還太小,不知道自己要得是什么?!?/p>
綠意堅持道:“不,綠意知道,絕色說綠意是頭小倔牛,一但認準了,就不會輕易放棄!絕色說,她喜歡這樣綠意。那綠意就做絕色喜歡的綠意!認準絕色,就不放棄!哥,綠意知道哥也喜歡絕色,我們一起嫁她,一起過日子。綠意不跟哥爭絕色,哥也別和綠意搶絕色,好不好?就我們三個人,一同生活?!?/p>
心猛烈的跳著,臉變得紅紅的。原來,我不單是隱蔽了自己的感情,更是想防備綠意的愛情。我多么傻啊,竟然想自己欺騙自己,說不在意!但當綠意想要擁你的時候,我卻下意識的想要占為己有,不想與任何人分享, 這個人,哪怕是自己的弟弟,綠意。
只是,我知道,我不能。
如果,讓你在我和綠意間選一個,我寧愿退出,只愿綠意幸福。
可,很顯然,你這個死女人不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