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二少爺他、他…”
流螢立時坐立難安,她的反應(yīng)無異于不打自招。
韓正卿點點頭,也不想再問。
“走。”
“???”
韓正卿指指自己的衣裳,“你惹的禍,總要負責善后。”
流螢耷拉著腦袋,說道,“那我?guī)痛笊贍敻?。?
韓正卿抬步走在前頭,流螢跟著他朝前走,路過二姨太的院子,她心下納悶,便問道,“大少爺不與二姨太同???”
“嗯。”韓正卿原只是應(yīng)了一聲,隨即想起什么似的補充道,“我自己住?!?
流螢想了想,大少爺現(xiàn)在掌管一家事宜,尤其外務(wù)繁多,想必是不方便才沒有同二姨太一起。
韓正卿走進一處僻靜的小院,院子不大,但別致古樸,院子一隅以橘樹造景,寓意吉祥如意。對面有葡萄花架,底下一個躺椅,挨著老樹盤根的茶臺,瞧得出是為避暑納涼所置。
流螢心道,這置辦得十分得趣,可大少爺怕是不會得閑,未必能在這躺椅上歇上一歇。
這會兒下人大多都在西跨院,幾個院子都沒什么人,韓正卿這里更是清靜,連點動靜都聽不到,只有不知是什么鳥在院墻外嘎嘎地叫著。
韓正卿先一步進屋,流螢在后面跟著。這屋顯然是剛翻新過,家具都是美式的,深棗色的紅木料,與大少爺?shù)臍赓|(zhì)很是相配。
流螢的目光停在雙人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與老宅不同,大少爺?shù)纳嘲l(fā)上多了兩個絨布靠墊,看上去不那么硬冷,邊幾上照例放著電話機,還有一本很厚的書,金屬臺燈立在后頭,瑪瑙石的玻璃燈罩下墜著一圈水晶小珠,每個尖兒上都有一顆琺瑯彩墜子,瞧上去是中西合璧的樣式。
沙發(fā)后面是個寬闊的書架,上頭擺滿了書冊,起了屏風的作用,將通向臥房的門遮了去。流螢心道,這書架上總不會再擱著串珠子……
“在想什么?”韓正卿一句話將她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
“沒、沒什么?!绷魑炐∧樜⒓t,扭開身子進去臥房。
臥房與廳里的風格略有不同,整體色調(diào)偏淺一些,地上鋪了地毯,流螢踩在上頭,腳底下軟軟的,很是舒服。
她打開衣柜,里頭一套套男子的衣裳靜靜地掛在那,一水的深色料子,都是大少爺常穿的樣式。
通高的柜門擋住了身子,流螢才得以松一口氣。她抓過兩套衣裳,將發(fā)燙的小臉埋在里面,衣料微涼,很好地降了溫度。
方才她確是想起了在偏廳的那晚,不由得心跳如鼓。大少爺那晚當真只是惱她擾了他的清夢吧?畢竟她一早就勾引過他,可他從未對她表露出任何心思。
她曾經(jīng)還撅著屁股給他瞧過,那時動情忘形,幾乎是哭著求他摸上一摸,如今想來,可真是羞死人了……
流螢小臉更燙了幾分,便又向衣裳里埋了埋。
鼻息間滿是大少爺?shù)奈兜?,這氣味清冷又生疏。
忽然,一只大手自她的臉頰一側(cè)伸過來,取走了旁邊的一套衣衫。流螢如墜冰窟,面色慘白地僵在原地不敢動。
“聞夠了就過來?!?
大少爺以為她在偷聞他的衣裳!
他的聲音那樣平靜且理所當然,流螢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她木頭人一般回過身,檀口微啟試圖解釋,卻在對上韓正卿的視線之時放棄了。還能說什么呢,她與大少爺?shù)慕患跎伲棵克际沁@樣一副花癡的樣子。
隨他怎么想罷。
韓正卿將那套干凈衣裳搭在床沿,雙手伸平等著她履行諾言。
流螢抿著嘴唇走過來,在他身前站定,抬起手去解他胸前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