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急急問道,“落垡?要打仗嗎?”
韓宏義微微笑道,“前線摩擦不斷,過些日子或許會議和,我們不過是去換防,放心。”
流螢倒是一直聽說外頭在打仗,可這仗打了好久,城里總歸是沒見到什么炮火,那些戰(zhàn)事只停留在耳朵邊的地名上,如今她才切實地感受到一點硝煙。
聽說他是候遣部隊,流螢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韓宏義的指節(jié)在她精致的鼻尖上一刮,“交接部署得些日子,不過議和之前定是要回來的?!?
“那是什么時候?”
“日子還沒定,”韓宏義微不可聞地嘆氣,“要看英國人的安排。”
“你們是同英國人打仗嗎?”
流螢不解地皺起小眉頭,外頭的仗打得太多了,她并不清楚韓宏義到底是在同誰作戰(zhàn)。
韓宏義嘆口氣解釋道,“外頭世道亂,割據(jù)的局面得不到改善,就會有外人輕而易舉地插進(jìn)來攪局,今天不是他們,往后未必就不是?!?
現(xiàn)如今局勢瞬息萬變,是敵是友一時說不清楚,流螢聽得云里霧里,卻感受到濃濃的不安。
她不曉得能如何接話,只得直起身子抱住他,“你不要去危險的地方,我害怕?!?
韓宏義不再做復(fù)雜的解釋,只簡單地答,“好?!?
他自然而然地將她的身子抱過來,親上她的額頭。
流螢的身子軟軟的,他忽然有了更為復(fù)雜的感覺。以往也出過門,更為兇險的任務(wù)也有,但他從未有過如此流連不舍。
流螢抱著他,兩副身子緊緊相依。韓宏義順著她的背,思考著如何能夠家國兩全,流螢卻在考慮另一件事。
兩個人沉默片刻,她終于沒憋住話,猶豫著問道。
“那…盧先生也同你一起去嗎?”
韓宏義將思緒拉回來,他知道流螢有她的計較,而盧先生同他有著多年照拂之恩,若不然,他現(xiàn)下定是常駐前線。
“他已經(jīng)去了保定,和談之前也會回來?!?
他想了一想說道,“我知道他欠你一個說法,但這事總歸是因我而起,你想要任何補償,我都賠給你,可以嗎?”
韓宏義又將責(zé)任攬了過去,流螢在他懷里垂下視線,輕輕笑了一笑。
“我不過是隨口一問,想他對你很是不錯的,有他照顧我更放心些?!?
韓宏義一直語塞,流螢徑自說下去,“可我確是恨的,他欠的不只是個說法,宏義,他害的不只是我,更是我們的孩子?!?
“孩子…我答應(yīng)你,孩子還會有的,老三說你身子能恢復(fù)好,是我對不起你…”
流螢抬起頭,將笑意斂了起來,“你知道再有孩子也還是不一樣的?!?
他怎能不知,若是可以,他也希望這事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流螢也不多糾纏,擎著淚珠子哽咽道,“現(xiàn)下我不缺什么,你既然答應(yīng)我任何補償都可以,往后就不要食言?!?
“好?!?
韓宏義心情很復(fù)雜,流螢從未同他哭過,也沒怨過,更沒提過這件事,乃至今日都是他主動說要補償她。
他有時錯覺這件事或許就這樣過去了,而方才他明顯的感受到,這個柔軟的身子里蘊含著極大的韌性。
她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罷了。
當(dāng)初,他抹掉韓老爺?shù)牟糠烛炇Y(jié)果的時候,他就知道流螢在當(dāng)下手的時候不會手軟。
韓宏義不舍的親吻,并不只是因為要出門執(zhí)行軍務(wù)。
當(dāng)初他保下小翠,護(hù)住大太太的秘密,流螢說,她知道他有想保護(hù)的人,有想做的事,她沒有阻攔,如今她也有想做的事,他卻不愿意放手。
“等我回來,好嗎?”
韓宏義捧著她的臉反復(fù)確認(rèn)。
流螢直視著他,片刻功夫,她收斂眉心,神情淡然地點了點頭。
畢竟,她只能通過他,才能找到盧先生。
————
二進(jìn)宮了同志們,又進(jìn)急診了,免疫力底下得像得了白血病,戴著口罩還能得病,懷疑人生了已經(jīng)。
好徹底之后爭取補上進(jìn)度,不過放假期間會很忙,可能就,不值得期待。
先預(yù)祝春節(jié)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