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早知道福兒受傷能夠讓他們在一起的話,我早就制造這樣的機會給他們了。”赫連赤焰將用過的巾子扔回銅盆里。
“四皇子,您既然知道這樣別扭著不好,干嘛還和皇上鬧別扭啊?”康兒幫赫連赤焰拉好袖口,一臉困惑的望著他。
“嗯嗯……”安兒輕聲提醒,夢猛瞪著康兒。
“我?我沒有和皇上鬧別扭???現(xiàn)在一直都很好?!焙者B赤焰更困惑的回望著康兒。
“???這還叫好啊?本來是愛的死去活來的兩個人,現(xiàn)在像是普通的父子關(guān)系似的,您覺得這叫正常嗎?”康兒瞪圓了一雙可愛的烏黑眼珠,怪叫道。
“……”是這樣的嗎?赫連赤焰無法想像康兒說的話,甚至不能相信。他們不該是普通的父子關(guān)系嗎?
“康康,你少啰嗦,別一直纏著四皇子說些有的沒的。”安兒將康兒揪到自己的身邊。
“你干嘛啊,說說又不要緊的,四皇子又不是小氣的人?!笨祪和崎_他,湊近赫連赤焰,一張圓圓的可愛臉龐放打在對方的面前,“是不是啊四皇子。”
赫連赤焰沒有答話,但也不是生氣,只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仿佛在細細的回憶著些什么……
冬日初晨的光耀目,卻也凝醉著半分寒意,宮街上的殘雪還未完全消融于陽光下,雪水清湛,反射著光的點點璀璨,異彩流光。
赫連赤焰漫不經(jīng)心的走在凝滴的宮街上,游離的實現(xiàn)四處飄散著。
“四皇子,您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康兒一蹦一跳的跟在赫連赤焰的身邊,東張西望。
“康康,你一個奴才,主子要去哪,你就跟到哪,問那么多干什么?”安兒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將他扯到自己的身邊,“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嗎?”
“我怎么不好好走路了?”康兒雙手握拳在安兒的胸口一頓高頻率的亂捶,卻沒怎么用力。
“我想去養(yǎng)心殿……”赫連赤焰不經(jīng)意的道,目光被矗立在遠處亭子里的一抹身影所吸引,腳步也不自覺的跟著改變了方向,朝那個人走去。
“咦?”和安兒打打鬧鬧的康兒一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赫連赤焰掉轉(zhuǎn)了方向,一路追去喊著,“四皇子,四皇子,您走錯方向了,養(yǎng)心殿應(yīng)該是這邊……不過皇上這是應(yīng)該在議政,不可能在養(yǎng)心殿的,您走錯方向了……”
亭子里靜默斯立的人,聽到了康兒的喊叫,微微的側(cè)轉(zhuǎn)頭朝著赫連赤焰的方向看了過來,他銀質(zhì)的面具在耀目的陽光照耀下,顯出銳利的光,一襲黑色的錦緞在微風中衣袂翩然。
“好久不見了,四皇子。”閃亮的面具遮擋了展凌龍的笑靨,卻可以從他言語的口氣中聽出笑意。
“嗯,我以為你已經(jīng)離開宮里了,不然早就來看你了,畢竟我還沒有當面謝謝你救了我父皇。”赫連赤焰的語調(diào)有些輕描淡寫,但細心的人還是可以聽出他滿含的感激。
展凌龍一雙鳳眸溫柔的望著眼前的少年,對方根本不用感激他,因為畢竟少年也是付出了代價的,只是少年已然徹底的忘記了。
“你什么時候離開、焰兒給你送行?!焙者B赤焰出神的望著展凌龍臉上雕琢精致的面具,才想著在這張面具下的臉龐會是什么模樣。
似乎是感覺到了赫連赤焰的目光,展凌龍的手指微微觸上了自己的面具,視線飄向不遠處,那凝結(jié)成冰的湖面,“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他的聲音飄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赫連赤焰走至展凌龍的身前,跳上亭子邊的石凳上,倚靠在身后的石欄面對著他,“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是父皇不讓你走嗎?”
展凌龍輕輕的搖搖頭,靜默不語,沉邃的眼眸微微泛著霧氣,就在赫連赤焰以為對方永遠都不會說下去的時候,他隱隱嘆息著吐出幾個字,“這要看他能不能找到我們的孩子?!?/p>
赫連赤焰擰眉,露出困惑的神色,卻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
展凌龍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紙包,遞到赫連赤焰的面前,眼眸清澈如水,“拿去吧,也許以后可以用到,也算是我對你的一種補償,也許我當初要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p>
仍舊是困惑的望著展凌龍,赫連赤焰覺得今日的他有些怪異,把紙包抬高放到陽光下照了照,抬頭看著那在明晃的光線下顯出半透明的紙包,似乎只是一些粉末類的物質(zhì),“可是我要怎么用它?又該在什么時候用它呢?”
“當你太愛一個人,想要為他留下些什么時,就可以用它了?!闭沽椠埞雌鸫浇?,清冽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等赫連赤焰把注意力從紙包上一開,再去尋找展凌龍時,他已經(jīng)走得無影無蹤了。
奇怪,真是個奇怪的人,赫連赤焰搖晃著手中的紙包,想著對方臨走時說過的話,不明白,還是不明白。